只有他爹爹和娘亲不论寒暑成败,相伴着对他笑。
再睁开眼,楚沧弃了那一味泄愤般的招式,攻守易位,等着对方渐渐急躁。
群鸦此刻盘踞在宫殿之上,呱噪地观望着这场本就实力悬殊的人鬼之斗。
常年盘踞鸦鸣界的鸟,惹得怀恩莫名心烦,遭到了背叛一般,狂怒着变出数枚骨刀往楚沧一边投掷。
越是复杂的招数,用的时间便越久,而越久的时间,也就让楚沧得到了越多的进攻空隙。
小山随楚沧的心而动,第一次切切实实刺中了怀恩的鬼身子。
扇形的骨刀阵,有三枚打中了楚沧,楚沧顿时鲜血如注。
怀恩嘴角扯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下败将,他将一只脚狠狠踩在楚沧手上,“将门虎子,不是谁都配得上这名号的——”
谁知楚沧面上却全不见惧色,反过来笑他,“你不是甘辛将军的儿子,反倒更像是那阴阴见的。”
怀恩闻言刚想抬手赶尽杀绝,却被一阵钻心的痛染遍全身,“啊——”
小山喝饱了黄泉水,只用一击便将他大半个身子碎了。
另一半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之下,没半晌也散了。
楚沧躺在血泊中静静等死,小山则是忠犬一般躺在他身旁。
长命缕挡住了致命伤,却救不下他死了的心,他嘴硬依旧道:“我又不想救这天下,我想和你去村里住的……怎么如今天下无恙,你却不见了,好疼啊——”
“好疼啊——”回应楚沧一般,耳畔粘腻又熟悉的感觉袭来,让楚沧汗毛直竖。
鬼舌头从地下大片冒出来,不停重复着它们听见的话。而更恐怖的是如今鬼舌头里还长出来黑色的绒草。
一时之间分不清说话的是鬼舌头还是魂草。
它们絮絮叨叨着从很远传来的话。
“鸦鸣界变天了。”
“鸦鸣界永远不会消失的,有黄泉水在,神明来不了,他们怕这水。”
“那人这么厉害,反杀了好多鬼。”
“是渐耳之才,可他这心智怎么不受影响呢。”
“本就是个坏种,还能烂到哪里去。”
“老子英雄儿混蛋啊,可他成不了渐耳,天雷不允。”
“天雷也怕黄泉水。”
“嗑嗑嗑——怕啊。要不怎么将那斧头都扔下来堵泉眼了。”
“所以我们将它拔出来,给人皇罢。”
魂草颠三倒四地说了不知何年何月何人说的话。
阴云密布的天,依旧是听得见轰隆隆的声音,却被层云包裹住,瑟瑟发抖一般,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