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再次望向弟弟的尸体。
可令她震惊的是,尸体居然在她的面前,消失在了原地。
无头的尸体,地上的血迹,还有那颗被半精灵徒手削掉的头颅,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就是这时候,她的身体恢复了气力,终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她踉跄着跑过去,却发现不止如此。
衣柜里的衣服只剩下她自己的,床上的小被子也只剩一床。
她扶着墙壁,拖着自己有些使不上力的双腿走出卧室,饭桌上,竟然连母亲准备的碗也只剩下三个。
就好像……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弟弟。
忽然,她好像猛然惊醒一般,发疯似的冲向庭院,
还好,
至少父母的尸体还在。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情绪冲破了心理防线,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瘫软在了小屋的门口,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就算再成熟,
就算再坚强,
她也才十五岁。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啼哭仿佛是从她的灵魂深处一丝丝抽出来,散布在整个庭院里。就连晚秋的海风也不愿听到如此悲伤,竟在此刻风停浪止。
今天之前,她有一个身份神秘但和蔼慈祥的父亲,一个事事唠叨但心灵手巧母亲,一个调皮但懂事的弟弟。
生活虽不富裕,但她每天过的很开心,唯一的梦想就是去科斯克的魔法学院读书。
可仅仅一个晚上,她什么都没有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洒在她父母冰凉的尸体上。
她默默看着眼前凄凉的世界,不理解为什么是她经历这让人绝望的一切。
可怜的女孩无助的放声大哭,却在模糊之中发现自己母亲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断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天真。
那半精灵手段的残忍她亲眼所见,自己的弟弟就是在她的眼前被杀的,她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
可接下来,一声咳嗽竟然打破了她绝望的世界,如同一缕希望之光溜进她的耳朵。
“伦迦勒……”
等等,是母亲的声音?
这不是幻觉!
此时此刻,她如同在噩梦之中惊醒,连眼泪都来不及抹,便连滚带爬冲到了母亲身边,连忙把手指放在了母亲的鼻子附近。
还有呼吸!
更让人惊奇的是,母亲的身上居然没有伤口。
珍妮缓缓的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趴在自己怀中痛哭,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摸摸女儿的头,安慰的嗓音是那么虚弱。
“怎么了,宝贝?别哭了。妈妈给你烤了鱼…”
听到珍妮熟悉的声音,伦迦勒紧紧抱住母亲,生怕这是一场泡沫般的幻梦。
但柔软的触感,手心的温度,无不证明生命的真实,并无半分虚假。
这时她才发现,母亲身上是没有伤口的。
那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呢?
珍妮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女儿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看看,十分担忧的样子。
可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只是浑身疲惫。
不过身为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女儿一定经历了些很辛苦的事情。
她努力给了女儿一个拥抱。
就像小时候哄她一样,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柔的说着。
“哭什么,傻丫头。妈妈不是还在吗。”
“嗯,还在,还在……”
珍妮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微微眯起的眼中满是怜爱。
不过,自己之前似乎想跟女儿说些什么来着……然后看见一道光……
“啊,对了。”
她仿佛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事情,对女儿说道。
“那个问路的半精灵小伙呢?本来还想叫你出来看看,他们半精灵长的真不错。”
“啊?”
……
此时,前往的不冻港的马车上。
安德鲁在摇晃的车厢里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
“阿嚏。谁又想我了?”
不过再怎么想,也只有那个渔家的小姑娘了。
“这个时间,阿特姆和他老婆也该醒了吧,下手好像有点重了。”
刚才的战斗中,安德鲁自然是留了一手的。
他只是来杀寂静之海搞出来的非法穿越者,自然不会丧心病狂的取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阿特姆的老婆是个普通人,只要下个疲惫诅咒的时候用魔力引爆血袋就可以了。
至于阿特姆本人……是个暴脾气,只能打晕之后再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