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灵珑神情激动，莽却只是冷漠注视。

“我曾受你母恩，不愿见你陷入泥沼。”他冷然道，“这四位上神，皆是庸碌之辈，若非神族千年来日渐衰微，焉能苟活至今？”

“莽，适可而止！”远处传来一声威严肃穆的低喝，如山岳般沉重，瞬间压制住莽的神环，使之隐入体内。

“大人！”除灵珑外，全场神族齐刷刷跪拜，面上满是敬畏与崇拜之情。

“还望大人约束属下，否则招致祸端，神格难保。”面对威压，莽依旧傲骨铮铮，冷嘲一声后，大步流星离开穹顶。前方神族纷纷避让，灵珑犹豫片刻，终究紧跟其后。

“宇文，我们的账日后清算。”两人消失在视线之外，宇文化及挥手遣散无关神族，将刻满古老铭文的古门紧紧关闭。

“请大人赐罪。”四位上神伏地长跪，等待裁决。良久，却未闻任何责罚之声。他们忐忑抬头，只见一位高大男子被五花大绑于清邪山上，周围景致正是此地。一道无形巨刃凌空斩落，金光熠熠的神血顺着神木流淌。

“你们四个，秋后算账！”震耳欲聋的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四位上神冷汗如雨，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起，只觉那无边震怒仿佛能将他们吞噬。

“哼！”男子的尸体自高空坠落，宇文化及慌忙接住，疾步奔向碧畔湖，小心翼翼将其放入湖中，直至沉入湖底，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此后，勿要再扰。”湖边守候的是一位辈分极高、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怀抱酒壶，半醉半醒，对宇文化及的到来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宇文化及恭敬行礼后，匆匆离去。

云海之巅，这里是穹顶与各界的交界处，亦是穹顶神族对外界的封锁，禁锢了他们向往外界的渴望。

“我倒想知道，那些小辈此刻脸上的表情如何。”一位头戴蓑笠、身披青衫的男子悠然垂钓，手中鱼竿无钩无饵，令人揣测他意欲何为。

“你不去亲眼看看吗？”莽在他身旁坐下，透过云海的缝隙，俯瞰下方世界的万千景象。

“我可是个‘瞎子’，最多听听声响。”男子淡然回应，言语间透出一丝狡黠。

“神族心机深浅共一石，你独占二石，余者皆欠一石。”莽揶揄道，“心机如此之重，你若双眼未盲，我真不知世间还有何人能与你抗衡。”

男子闻言朗声大笑，手拍莽的肩膀，笑声回荡云海。“若非我多几分心眼，早已葬身于傲慢与自负的深渊。”

青年的叹息声中夹杂着无尽沧桑，莽知晓他又将陷入冗长的感慨。未待他开口，莽便抢先道：“陈阳那小子的事我还没处理完呢。”

“一路顺风。”男子挥手作别。莽转身踏入漆黑的石林，回归法阵中央，心境归于平静，重新化身为陈阳脑海中那道系统的影子。然而，他并未察觉，法阵的东南角已悄然滋生出细微裂纹，宛如命运的警示，预示着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