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
沈居学端着茶盏,一动不动,不久,他抬起头,迎上沈吟辰的目光,他说:“是父亲失神了,抱歉。”
沈吟辰向他灿烂一笑,“父亲依旧是父亲,永远睿智神勇。”
“小丫头,就知道拍马屁。”沈居学的心情放松下来,他开始正题,“来了两个,都是陛下的人,不知是何职位,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原来,父亲是不放心。”沈吟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夺过茶盏,“那交给辰儿便是了,一切由辰儿起,也由辰儿终吧。茶都凉了,让下人们再重新沏一杯吧。”
“也好。”沈居学说,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的一句也好,不知是在说重新沏一杯茶也好,还是把这件事交给沈吟辰也好,又或者,两者都有。
沈吟辰放下茶盏,坐在一旁,对他说:“父亲不必过于担心,现如今事情发展的每一步不都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的吗?我自是知道这一切太快,父亲不能安心做事,但还清父亲相信辰儿,辰儿这十二年来尽心尽力,未曾出过任何差错,这一次也一样。”
“我们自是相信你的。”沈居学说道,目光依旧复杂。
沈吟辰笑了,她问:“父亲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父亲既不是因为官场风险,也不是因为家人安危,那是为何是一副愁容,辰儿已经想不出父亲还有什么不明白。”沈吟辰说。
“已无大事。”沈居学回道。
沈吟辰静坐,也不出声,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却隐入了阴影里,看不出神情。
良久,灯光闪动,沈吟辰才抬起头。
她起身,向沈居学告辞,“父亲刚刚上任,想必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辰儿便不做打扰了。”
“嗯。”沈居学应了一声。
沈吟辰退到门口,手扶在门上,她说:“父亲,大家所做不过尽人事而已,做我们该做的,无需忧虑什么。”
沈居学没有再回答她。
“辰儿告退。”沈吟辰离开书房。
沈居学手中的笔顿在那里,纸上晕开一片墨迹,很久之后,遥遥一声叹息。
夜色已深。
沈吟辰面无表情,缓步走着,绕道小路,避开了所有的下人。
尽人事,听天命。
有谁可以明白她说出这句话用了多少气力,她沈吟辰逆天而为,重获新生,她的命数何曾按轨迹走过。
一句安慰,也有太多的不愿。
世事无常,她终究是不能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沈吟辰缓缓停下脚步,她看到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