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脑海里杂乱的念头,想起前两天才吩咐给马原的任务,莫非有了新的进展?然后才接起对方的话茬。
马原当着麴展的面瞥了眼队伍后面的姚朵珞,纠结了片刻,忐忑又严肃的汇报道。
“郎君,我听说这羌人女子在广播教义,劝导牧民们聆听神谕,还说郎君您是万灵的化身……”
麴展一时不解,虽说马家兄弟人比较老实,但是人家又不傻,这么明显的造势行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疑惑的看着马原,等待他给出自己的解释。
“郎君,我等追随于您,皆是因为您有大丈夫之志,屈居湟中,只不过一时之际,又岂能委身蛮夷,做一方蛮子强盗!”
明知这番话语非常冒犯麴展,马原依旧坚定的说完,然后下马俯首地上,颇有豁出去了的味道。
对面的马腾见状,大吃一惊。
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如此糊涂,当真是个实心眼的不成!
端人家碗,吃人家的饭,尽心尽力也好,浑水摸鱼也罢,但千不该万不该说人家的不是!
之前私下找自己言语,分明已经告诫过他。
更何况,麴展少年慕艾,那妙龄女郎最近风头又盛的紧,万一……
来不及多想,马腾连忙下马跪在地上,为自家兄弟求情。
“郎君,伯绍(马原)最近忙昏了头,一时胡言乱语,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自己当下的哼哈二将,一个颇有不服的被另一个按在地上,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方寸大乱。
麴展不禁有些无语。
“我特么才一千五百人的规模,满打满算三幢人,还不是三幢将士,就已经开始有这种级别的矛盾了?”
看着姚朵珞笑意盈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麴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子最近办事得力,自己语言上多有夸奖,轻佻的姿态才显露出来。
什么狗屁圣女,放在后世妥妥一个乐子人,平时她稍有闲暇,营地里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是不是自己这两天对她太纵容,给整个营地释放了错误的信号?
要不是游步明确表示此女心机太重,表示玩不过她,不愿意讨她作为婆娘,早把她塞给游大郎去生儿育女了。
不过,眼下的此事又要如何解决呢?
表面上看,可以认为是马原对汉人权益的担忧,实际上暗藏了他这个小团体中汉人随从对未来融合羌人的抗拒态度,以及即便到了王朝末年依旧遥遥领先的“民族歧视”。
想要发展,需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如果实在团结不了,自然得被牺牲。
想清楚了要害,麴展才心里有了打算。
毕竟马家兄弟这么跪着也不是回事,先编个故事让他们起来吧。
“起来吧,大汉朝不会以言获罪。”
哼哈二将站起身来,准备听听大领导接下来的“训话”。
麴展绞尽脑汁,开始缓缓说起。
“羌人,本就是放羊之人的意思,往远处说,羌人乃是神农之后,姜姓炎帝与羌人同为神农血脉,自先秦以来,大量羌人已经融入了汉人群体之中,其中与秦国对峙将近200年的义渠国,就是羌人建立,往近处说,直至今日,凉州汉羌之间的相互融合也未曾停止,未来这种事情也不会断绝,就以寿成大兄为例,母亲也系羌族女子,莫非你也容他不得?”
大汉朝孝治天下,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确,牢牢地帽子,狠狠地压住了马原的思维,让他开始跟上麴展的大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