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的面容虽然做了伪装,看起来年龄依然不大。
如此年龄,就能达到如此武道境界,由不得赵高不谨慎。
“寻衅?呵呵,爷爷不过是来讨债罢了。”郑乾一声冷笑。
“讨债?”赵高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不知我赵家何人,欠了阁下银子,欠了多少?”
已是决定,如果银子不多,自己主动付了,平息这“过江龙”的怒火。
七品武者不可怕,赵家就有,甚至赵高本人也是。
可怕的是教出如此年轻七品武者的背后势力。
赵家虽然底蕴非凡,说到底也只是地方豪族,而非武道门派,论武力很难和那些专业的武道门派相比。
江湖势力才凡事都喜欢用拳头解决,地方豪族则更喜欢用银子。
无论是用银子砸人,还是用银子息事宁人。
反正这玩意儿,地方豪族多的是。
有句话叫,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花点儿银子,说不定还能和这“过江龙”背后的势力搭上关系。
至于那招惹了“过江龙”的赵家之人,则肯定要秋后算账。
“怎么,你要替他还钱?”郑乾眉头一挑,“那好。也就三千两金子。”
“噗——”赵家主差点儿没被一口口水噎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多少?”
“三千两金子。老家伙,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聋?”郑乾撇了撇嘴,不耐道:“耳聋的话,不如换个人来说话。”
“你……”赵高不知何时攥起的拳头上都迸起了青筋。
这世界,金银的兑换比例乃是一比一百。
三千两金子,就是三十万两银子。
把整个赵家卖了,恐怕也未必能凑出这么多现银。
原本,赵家主还以为最多三五百两银子就顶天了。
谁知……
哪怕自己那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二儿子赵磐,也断然不可能欠下如此巨债。
听郑乾报出金额,以及侮辱式的谩骂,赵家主就已经确定,对面这个脸色蜡黄明显进行了伪装的汉子,绝非真的来讨债,而是故意挑事。
心下凛然暗自猜测会是哪里来的仇家之余,又强忍怒气再次沉声问道:
“不知欠下阁下如此巨债的是谁?有何凭证?”
“赵磐啊。听说是你赵家二公子,你不是想要耍赖吧?”郑乾狐疑的盯着赵高,一本正经的补充,“不信,你可以叫他出来,当面对质。”
到处去找赵磐太过麻烦,不如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将其逼出。
而且,报仇嘛,自然要选择最酣畅淋漓的那种。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
在这样的场景,让赵磐惊觉自己赖以依仗的家族对自己的死亡其实无能为力,让养出如此恶霸的家族醒悟自己的娇惯放纵其实养出了祸患之源,让这些有罪之人恐惧、悔恨,乃至彼此怨恨,这才是他们该得的报应。
对面,听到“赵磐”两字,赵家主差点儿喷出了一口老血。
“这个孽子!”赵家主心中怒骂。
同时,也忍不住狐疑:对方连当面对质都敢,欠债之事莫非是真的?
自己的种自己知道。
自己这孽子的嗜好,赵家主一直都一清二楚。除了爱装文化人和去勾栏装文化人,也就偶尔去赌坊撒点儿银子。
在赵家主看来,这都并非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装文化人怎么了?哪个文化人又不爱装?
至于去赌坊,反正城内大部分赌坊背后的真正老板都是赵家,去赌坊撒的银子最终也回到了赵家自己的口袋,就当是刺激消费拉动内需营造赌场热闹繁荣的景象了。
“莫非,是玩的时候被人下套了?”
赵家主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三十万两银子,就是扔着玩儿,也能把自己那体虚的孽子累死。
也只有在赌桌上,被人下套,才有可能让那二傻忽然欠下如此巨款。
赵家主自以为找到了真相。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周边听说惹事的乃是赵磐之时,神情异样望着自己的赵家众人。
心底冷哼一声。
整了整衣冠,朗声开口:“阁下恐怕有所不知,吾儿赵磐,有状元之资。三首词作,惊天出世,就连远在帝都的大人物都被惊动,两日之前,已被请去郡城。”
“吾儿文曲星下凡,前途不可限量。未来封侯拜相,也未尝没有可能。”赵高傲然说着,话音一转,“所以,阁下欠债之言,恐怕是一场误会。”
“赵某劝阁下,最好三思!”
“污了吾儿的名誉,也还好说。若是惹恼了欣赏吾儿的大人物,那可就……嘿嘿……”
“说不定,是同名同姓之人呢……”
说到最后,赵高已是语带威胁,甚至主动找好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