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文区，空荡荡的地下一层沃尔玛超市，人去楼空。

往日，这里的超市人满为患，碰上节假日超市的过道里可能塞满行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人流里，被裹挟推搡着前进。

妖魔的肆虐让博城失去生机，也让这座超市寂静无声。

超市的厨具区，穆宁雪心里庆幸，若是再来晚一些，叶心夏不知会干出什么傻事。

老旧的轮椅下，躺着一把拆开包装的锋利菜刀，菜刀静静躺着，光滑的刀面反射洁白的灯光。

若刚刚来的不是赵辞与穆宁雪，而是残暴的妖魔，叶心夏一定会在妖魔触及她之前自我了结。

穆宁雪推着叶心夏来到零食区，零食区里摆放许多包装鲜艳的零食。

穆宁雪和叶心夏来到糖果区前停下，穆宁雪从一众糖果中挑出记忆中叶心夏喜欢的口味，将花哨的包装撕开，橙色的糖果滑进叶心夏的唇瓣。

“宁雪姐姐记性真好。”

橙子味的糖果，是叶心夏的最爱，从小到大，一直未变，亦如她从小仰慕的人。

“休息一会，别担心，已经安全了，妖魔威胁不到我们。”

含着橙子味的糖果，叶心夏放松下来，有宁雪姐姐和她的夫君在，叶心夏内心对妖魔的恐惧淡去。

叶心夏握住素群，望着眼前天仙般的人儿，问出藏在心底不敢示人的问题：

“宁雪姐姐见过莫凡哥哥了吗？”

穆宁雪低头找寻糖果，一番寻找后将草莓味的糖果挑出，表情并无波动，捏住糖果走到凳子上坐下。

“见过了，他很厉害，也很勇敢，凭借自己打赢了穆宇昂。”

“莫凡哥哥真厉害。”

穆宁雪的神色如常被叶心夏收于眼底，叶心夏松了一口气，却在片刻后被自己龌龊的想法惊红耳畔，攥紧手不敢望穆宁雪那双平淡无波的眼。

宁雪姐姐好心穿过遍布妖魔的城市来救自己，而自己却在忧心宁雪姐姐的心里还有没有装着莫凡哥哥。

即便真有，那宁雪姐姐也没机会了。脑海中的两个小人不停打架吵闹，一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小人大声说：

“宁雪姐姐好心对你，你这么想对得起她吗？”

而另一个头上冒出黑角身后有尾巴的小人说：

“宁雪姐姐嫁人了，那莫凡哥哥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你做的没错！”

吵闹声越来越大，压过头顶洁白的白炽灯，压低叶心夏的头，压沉她没有知觉的腿。

叶心夏怕穆宁雪察觉自己的小心思，又怕心里的想法戳痛自己，连忙撇开话题。

坐在她面前的穆宁雪撕开草莓味的糖果，别过眼不看叶心夏，目光投向赵辞，干瘪的嘴里尝不到糖果的甜味。

“宁雪姐姐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唇瓣染上草莓糖果的粉色，穆宁雪陷入回忆，嘴里的糖果散出草莓的芳香、糖果的香甜。

赵辞是个什么样的人？

新婚夜，穆宁雪以为他是伪君子，欲擒故纵，馋她的身子，话说的好听。

“你不再是工具，而是可以成为人如其名的人。”

赵辞的话响荡耳边，轻轻揉着耳垂，回忆化作一阵轻柔的风，溜进心里，拂过心堂。

新婚夜第二天，她缩在赵辞温暖的怀里，赵辞褪去她的衣裳，萦绕金焰的指尖贴紧她的身体。

她一丝不挂的被他抱在怀中。

冰霜摧残她的意识，冻结她的灵魂，她被冰雪环绕，而他敲碎凝固的冰霜，探进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