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只能想想上策不成后的下策好了。
至于下策,就是大当家出于贪婪,真的当一次劫匪,绑架三人要赎金......那么顾深就得想办法通知张岊,让张岊知道这个岛的实际情况,然后想办法带人来救大家。
这事儿,不容易,但也不难。
绑匪要赎金,总得有个凭证,到时候只要说服绑匪,让王单给家里写信要赎金,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玩力气,三个人加在一起,可能都不是那个绑匪大姐头的对手。
但玩笔杆子和心眼,这一岛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够这三个人玩的。
什么藏头书,斜行书,阴符书信,姜黄水书信等等手段,这三个人凑在一起,愣是能整出不下五种表面要赎金,实则通知情报的手段来。
张岊看不懂不要紧,王升不明白也没事儿,范仲淹肯定能看的懂。
到时候,张岊先一步带人潜入岛内,护住三人的安全,完事儿了范仲淹再率领厢兵围剿湖盗......一整套计划,就在这个小棚屋内被制定了出来。
上策,下策都有了,现在,就看这个大当家的是什么反应了。
嗯......隔天,大当家带着自己的手下,包括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一起来见了三个人,并且把三个人一起带到了水边。
这架势,顾深和张方平都以为,大当家的这是不想要什么赎金了,要直接把三人一起沉尸湖底了。
这反应是真的没想到啊。
为此,张方平第一个开口说话,说道,“还请岛主三思......我知你等,皆为良民,今日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将我三人绑来,但切不可一错再错。”
“是啊,大当家切不可因小失大!”顾深也赶紧的环顾一下四周,说道,“我观大当家是仁义之人,岛上多有难民,想来是水患之后,大当家不忍百姓受苦,故而收留......我等有法,可为大当家换来所需粮草,若杀了我等,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两人都不想死,但可惜,如今没有后备手段,三个书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的人,只能试着用嘴炮解决问题。
至于王单,他反应没有张方平和顾深两个人快,所以现在只能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自己在一边一个劲的点头。
倒把大当家的给整的有点想笑,又有点惭愧。
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惹来大姐头一阵委屈的表情,然后,大当家的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到三人跟前。
“跪下!”
大当家的这话一说完,绑匪小弟直接跪倒在了三人面前......顾深三人都有点傻眼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大当家的则是对着三人,很别扭的拱了一下手,说道,“我是粗人,不懂你们读书人的规矩,也不懂该怎么赔罪......总之,小儿无知,让三人郎君受委屈了。”
这是......道歉?!
确实,不怎么符合读书人的礼仪,但人都跪下了,你还真的不能说人家道歉没诚意。
顾深和张方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诧异,但同时,两人又非常默契的,保持了安静。
先按兵不动,看看对方要干什么再说。
“小儿无状,绑了三位郎君上岛,此事本不应该,故此今日放三位郎君离开......还请三位郎君莫要责怪。”大当家的继续说道。
这是,要放我们走?!
再回头仔细看看......岸边还真的停了一艘乌篷船。
“只是,我......呃,小人也有一事相求,还请三位郎君莫要推脱。”
好吧,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自称都变了,要拜托的这事儿,肯定小不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只要这位大当家不是提出来要让三人造反入伙,什么条件,都得先听听再说。
因此,张方平当仁不让的走前一步,对着大当家的说道,“不知岛主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张方平还是有担当的,论身份,他是官,顾深和王单虽然是贡生,但终究是民,这种时候,他肯定要站出来应事的。
而大当家的,在看到张方平主动出来应声后,也是高兴了一下,带点如释重负的意味,说道,“诚如这位郎君所言,我等皆是普通渔民,本来靠打鱼为生,官府管与不管,我等皆安心度日,不敢有作奸犯科之念......只是,如今水灾过后,岛上不知为何,来了许多流民,而这些流民......”
说到这里,大当家叹了口气,手一指岸边,示意顾深和张方平看看河边的简陋棚屋,说道,“人,太多了。”
“我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土里刨食,靠水吃水的穷苦人家,活不下去了来我这儿讨生活,也不应该赶人家走......可如今,岛上的大家,实在养不起这么多的外人了。”
“此番三位郎君离去,我想着,是不是能请三位郎君给本地的大老爷们带个话......这赈济灾民之事,不该有我等来承担啊!”
“当然,若是三位郎君实在说不上话,还请这位王小官人,能看在同乡一脉的份上,出粮救济一二.......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乡饿死在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