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言提着饭盒回来时,江婉沐已打扫好半个院子。她的神情显得平淡如水,仿佛之前那些思潮涌起,已如桥下流水,过去了便过去一般,留不下一丝痕迹。吉言笑着走进院子,看到江婉沐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水,再瞧一眼院子的地面,她说:“小姐,余下的地方,我来打扫,你去用餐吧。”
江婉沐顺手把扫帚交回吉言手中,打量几眼吉言板着的小脸,无奈的问她:“刚刚又在外面听到啥不高兴的事?”吉言望她一眼,小声音说:“她们说夫人为小姐寻亲事,好些人家都不同意订小姐,反而愿意先订下四小姐的亲事。”江婉沐听这话,接过她手中的饭盒,笑着说:“这是正确的选择,谁家愿意订下一个呆子进家门。”
吉言相当不服气的说:“小姐一点都不呆。小姐没上过一天族学,还能帮着别人写书信,挣钱回来用。”江大少夫人这些年,在明面上待江婉沐相当的不错,可是内里却是啥也不管,由着她自生自灭。幸好江婉沐年纪小小时,凭着在桌面上练字的功底,在外自已寻到一份事做,能够供需日常生活。
江婉沐瞧一眼吉言,说:“吉言,虽说我不会再去做写字馆的活,这事情在外面也一定不能自已说露底。呆子就呆子吧,要和家里的小姐们比,论心眼,我是一个没有心眼的人。要斗狠,我心又不硬不黑,下不了死手,还不如当呆子安全。”吉言听得笑起来,说:“小姐还有一样没说,小姐也不爱那些花枝招展的打扮。”江婉沐听得笑起来,她笑着进房间用餐。
江婉沐用完餐,想着自已的亲事。她的心里对自已的亲事,事到临头同样有些害怕。名门世家夫人们,个个表面风光明艳,可是她们暗地里的那些手段,同样是让人惊艳。她这些年,仔细的瞧着江家的动静,瞧着江安和的身边,断断续续又添了几个新姑娘,可是他的妾室们却无一人再添子女。江婉娴的生母,是妾室当中唯一产下男子,可那小小孩子只活几天。
不管江婉沐心里如何的不安宁,江家的日子,照旧顺风顺水的过着.江家大老爷江安和每依旧每次都会在休沐前晚,留宿在江大夫人房内。夫妻两人第二天一大早,照旧去给家里的老祖宗请安。他们夫妻都很会说话,很是讨老祖宗的喜欢。两人说着江婉逸昨日带回家的喜讯,喜得老祖宗留两人一块用早餐。
祖孙三人正说得开怀时,江温纶这对小夫妻,红着脸进房内给老祖宗请安。他们两人瞧到江安和夫妻时,江温纶的俊脸上,涌现出笑意。夫妻两人先笑着同老祖宗问安,再向父母请安。江大夫人一向把长子看得如同眼珠子般珍贵,她仔细瞧着儿子和儿媳的神情,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喜色。
江温纶小夫妻请过安,老祖宗自是想留着他们一块共进餐。江温纶瞧一眼桌上摆好的菜色,望一眼身边,正伸手揉搓鼻子的妻子,笑着婉拒老祖宗的好意,说:“她身子有些不爽,我带着她过来,本来想同老祖宗请安后,要去找母亲说一声,请大夫过来瞧瞧她。”老祖宗人老眼不花,瞧着往后躲藏的曾孙媳妇,望到她掩蔽鼻子的动作,她笑着望向江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