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轻轻揉着金旖梦的后背,为她顺气。
像是抚摸炸毛的猫儿一样,把人按在自己怀里不住的安慰着。
他口气温柔,在金旖梦看不见的角度沉着脸:
“殿下,陛下在宫内身不由己,你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他的心意。”
“先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吧,养精蓄锐,那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金旖梦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昨夜没睡好,此刻又是大怒大悲,竟然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的平息了呼吸,睡了过去。
感觉怀里的人睡沉了,黎笙这才打横将人抱了起来,下了马车送向公主寝室。
浑身寒意逼人,气势滔天。
四个丫鬟跟在后头左看看右看看,只敢跟着伺候,却不敢出声,她们感觉到了黎笙的愤怒,大气都不敢喘。
除了对殿下的担心之外,她们反而更多了对阿笙少爷的敬重。
敢直面硬刚管督公,气魄本就不同常人。尤其是在宫墙外阿笙少爷一跃而起斩马头,这也不是一般人的手笔。
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殿下这般纵着他,好像一丝一缕开始有了缘由。
整座长公主府现在都像是在他面前毫不设防,谁不知道长公主为了阿笙少爷毒杀了冠玉,又打杀发卖了一批奴才。
这位现在就是长公主府内最受宠的,就算是拆了房子,估计长公主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不是受宠。
这位,现在可是长公主府的半个主子了。
没听殿下说过,已经请了赐婚旨意。
怕是马上要成为长公主的驸马爷了。
……
八月十七,窗外圆月渐残。
鸿湘楼二楼包厢。
“不是说想等伤好了再见他们?”
李开阔和黎笙坐在包厢内,望着楼下一个个变换服装贯入的人影,黎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等不及了。陛下和殿下的情况都很危险。”闭上眼,黎笙轻轻捏着鼻梁,睡眠不足加上伤势未愈,又加上情况愈演愈烈,让他有些头疼。
“危险?”李开阔原本计划着慢慢来,可听黎笙的意思,等不了了。
“太后在给她们下慢性发作的毒药。”
“那老毒妇这么大胆?”李开阔也皱起眉,要是皇帝死了,他们真的别玩了。
“今日殿下入宫请旨,太后跑到旖梦面前赐她毒酒,但被陛下抢去喝了。陛下状态不好,显然知道酒有问题,形容枯槁,开始咳血了,不知道在宫里已经喝了多少这样的毒酒。”
“可下一次呢?”
“我担心,我们不早点行动,陛下会死在我们任务之前。”
“到时候谁也别想回到现实了。”
李开阔沉吟片刻,眼神在他破了口子的唇上瞥了一眼:“我今日听说你和殿下在马车里……少爷,你确定到时舍得离开吗。”
黎笙不自然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口:“留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也比她死去要强。至少,她还有她弟弟,不算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