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这算不算摄政王对自己这张脸的间接夸赞?
或许是见了摄政王之后摄政王叮嘱了什么,掌柜的回来后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不仅因为着急回来赶路累的气喘吁吁,态度上也更加恭敬。
黎笙并没有理睬他,有些气虚的拿过信封,展开来看。
里面还掉出一个小小的药包。
药包内,是白色粉末。
他难掩心中厌恶,却面容平静的读完了信,伸手在火烛上点燃。
信纸化作灰烬,他头也不抬的就起身走了。
脑海中满是信上的内容:
“九月九日重阳宫宴,将此药粉投入长公主酒饮之中。”
又投毒?
摄政王是没别的本事吗?
不过为何偏偏要在重阳宫宴日毒她。
还有前几日太后对皇帝和长公主都有下毒倾向,他们若只想操纵皇帝把持朝政,不该毒死小皇帝的。
莫非,摄政王忍不住了,要造反?
黎笙回府后,就打发李叔走了,荀竹苑漆黑一片,无人掌灯。
“珍珠?”
喊了两声,小丫鬟们也不在。
这倒是奇怪。
等他回到房间,就发现月光之下,床榻边坐着一个人,雪白的肌肤在月芒下璀璨生辉。
“殿下?”
金旖梦身着里衣在屋内等他,见他回来,快步扑了上来,软玉入体紧紧的抱住了他。
“还痛不痛?摄政王没有难为你吧?”
她伸出手来摸黎笙的额头和脸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提问,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本宫怕被摄政王的探子发现我已经知道你中毒之事,就派珍珠装成我的样子在前院睡下了。”
黎笙笑了笑,托起她的下巴:“长公主心思缜密,叫人佩服。怎么,不怕我背叛你吗?”
金旖梦面容诚恳,仰着头望向他,平静的说道:
“说也奇怪,黎笙,我自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似乎已经认识你许久了。总是对你提不起提防之心。”
“我与弟弟自小被封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我甚至抓过深宫内的鼠蚁爬虫来喂过他。”
“可是我们活过来了。先帝去世那一夜,我砸碎了一个老嬷嬷的头,试图闯出宫去,被人发现,才成为了摄政王可利用的棋子。”
“我这十几年来,连死都没有怕过,一心只想着把弟弟供养成人,让他幸福安乐。可如今,我却成了那个幸福安乐的,他反而在宫内受罪。”
“我对不起他。”
“如今,我看似权势滔天,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对我弟弟下手,我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这种情况下,你也背叛了我,那我和弟弟去死,也没什么可哀怨的。”
“命就如此,我抗争过了,那就这样吧。”
说着,她将头搭在黎笙的肩膀,又哭了。
这是强势高贵的长公主第几次抱着自己哭了?
黎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出声。
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说一件今日吃什么的小事:
“九九重阳宫宴,有戏要上了。你做好准备。”
“我助你,斩佞臣,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