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加上三,这本来是一道非常简单的数学题,但现实的情况却非常复杂,就像当中秋三天假期叠加到七天国庆节,最终只放了八天假期,还要调休两天,再除开周末,正正经经算是假期的只有四天一样。
头等舱一名遇害了的乘客,加上四名安保和一名乘警,头等舱内是五个人,经济舱是七个人,所有的工作人员是十六人,所以乘客加上工作人员总共是二十九人,最后再加上匪徒三人,飞机正常从a市机场起飞时,舱内总人数应该是三十二人。
但当警方反复核查飞机监控故障前的画面时,发现整架飞机内只有二十九人。
除开头等舱的死者,跳伞逃生的副机长,已经送去医院的李山河和一名乘务,以及那个假冒乘警的家伙,警方手头上的口供则是二十四份。
不管怎么算,这数目都不对,愁得马良即便是回到了警局,屁股也不曾沾一下椅子,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搞得办公室云雾缭绕,像极了人间仙境,只不过身处其中的人内心却是宛如在炼狱中煎熬。
“即便三名匪徒本来就是乘务工作人员,那咱们手里的口供也该是二十五份,怎么才只有二十四份,还有一个人去哪了呢!”马良猛地吸了一口香烟,用力将烟屁股摁在仙人掌的花盆里,双眼红得骇人,黑着脸道,“关键是核查了相关名单,居然没找到这个人,我特么都怀疑是不是小时候数学老师教错了,三十二减七,就该特么等于二十四!”
司马北懒洋洋地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张魔术扑克牌,瞥了一眼马良,淡淡道,“你别转了,都围着你那破桌子转了二十四圈,看得我头晕……就算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也该知道三十二减七,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该等于二十五,现在只有二十四份口供,那就是少了一份。现在核查名单没发现问题,那就说明要么是核查名单的人出了问题,要么是名单本身有问题。”
马良皱眉道,“负责核查名单的是副局,他如果有问题,那这警局里的人就都有问题,他可是最耿直的活阎王啊,把自己的小舅子送进大牢里,愣是眼都不眨一下……”
“眼睛不眨一下,说不定是有眼疾,与为人是否耿直无关。”
“他视力良好,经常玩一起来找茬儿,我刚才不过是夸张地举个例子而已,反正他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至于说那份名单,我回来后也查看过,上面确实只有三十一个人的名字,但监控显示飞机里明明总共是三十二人。如果说多出来的那个人是冒充乘警的匪徒,倒是能勉强说通,可从口供上来看,不止一个人认识冒充乘警逃走的那个人,我们也调查过他的背景,确实原本就是乘务工作人员。”
“找到那个人了吗?”
“还没有……那家伙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航空公司留的住址是假的,老家那边也联系了,那家伙并没有回去或者跟家里人联络过。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很可能不是匪徒里的一员,之所以会冒充乘警逃跑,大概是因为别的事情。”
司马北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很明显这次三名匪徒劫机是经过缜密设计的,既然其他两名匪徒都能完美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么逃走的这一个就根本不需要冒充乘警先一步离开,这是欲盖弥彰,他们不可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那你觉得少了的这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之前说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名单错了,要么是检查的人有问题……既然你敢保证检查的人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名单的问题。”
“可名单没有问题啊,数目对得上……”
“要是名单一开始就有问题呢,我的意思是很可能航班在报备时就少报备了一个人,所以才会出现监控里的人数与实际名单的数目对不上。首先,咱们可以肯定的是监控没有被做过手脚,李山河也没有出现幻觉,匪徒确实是三个,那么多出来的这个人就是事先隐藏在飞机里的某一名匪徒,现在问题来了,什么人可以在航班报备名单上面做手脚呢?什么人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藏在飞机里面呢?”
马良双眼一亮,顿时恍然道,“我明白了……打名单的是机场工作人员,只有他们有修改名单的权限。而能神不知鬼不觉隐藏在机舱里的,当然是起飞前负责检修的维修人员,他们是最熟悉飞机构造的,只要是他们想藏,就没有人能找得到。”
司马北瘪了瘪嘴,“人数的问题并不难,只要一点点去排查,细致地审问所有相关人员,总能找到答案,你马大胖子最大的优点不就是有耐心,做事仔细吗……我现在才是头痛得很,明明知道什么地方有猫腻,可就是捋不出任何思绪。”
马良歪着脑袋问道,“啥猫腻,你说来听听,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就算你的很短,加上我的特长,应该还是挺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