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陵到定海,自然是自长江坐船入海最为方便。为了让赵旉在金兵南渡之前安全离开,潘贤妃带着绿衣,指使着十几个侍女将赵旉备用的日常用品全部连夜打包装箱。
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赵旉,当他一觉醒来,吃完早饭,就迎来了赵构、潘贤妃的送别。
从金陵行宫到长江边的码头,潘贤妃抱着赵旉坐在步辇上,一边垂泪,一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
赵旉用手狠狠掐了掐自己大腿上的嫩肉,他一个内在的大老爷们儿,上辈子又不是学演戏的,真是没法哭出来啊,只能慢慢的存续了满眶的泪水,含蓄的表达着自己对于离别的依依不舍。
没想到这样的表情,更是让潘贤妃难过,将赵旉送上停靠在江边的巨舰之后,一直抱着他不肯放手,最后还是赵构眼看着耗时太久,才将赵旉解救出来。
挥别岸上的赵构和潘贤妃,巨舰慢慢的滑入长江中心航道,赵旉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气,从此刻起,他就自由了。
江上风大,绿衣迅速的将他带进船舱,任由他在专属的船舱里蹦跶。
没过多久,赵旉就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晕船,开始仅仅有些头晕,接着接感觉头重脚轻,然后是恶心呕吐,早上吃的东西,很快就吐了个干净。
绿衣一见赵旉呕吐,吓坏了,连忙让门口的侍卫叫来随行的太医,没多久,太医就来到了赵旉的舱室。一看,竟然是熟人,张项张太医。
“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小老头看着赵旉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先打声招呼。
“你不是被问罪……”赵旉感觉吐无可吐之后终于轻松了些,但一下子在这里看到张项还是非常吃惊。
“罚俸两年啊。”张项有些肉疼的表情,接着又致谢道,“多谢殿下的帮衬。”
他从随身的医箱里面,拿出一团布帛,从里面抽出一根银针,净了净手,将银针夹在左手食指和拇指之间,右手捏着一边针头缓缓拉出,然后转身来到赵旉身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赵旉小心的问道。
“金针刺穴啊,殿下很快就不会感到晕船了。”张项看着赵旉有些害怕的模样,嘴角露出微笑,末了还是给他解释一下。
“这根银针刺过多少人,你不消毒就用在我身上?”赵旉非常吃惊,要知道,很多病都是通过血液传播的,而且都是让人闻名色变的那些。
“殿下也知道消毒?”张项挑了挑眉毛,转而一副笃定的神情,道,“殿下请放心,我手上的这根银针,已经经过我真气的淬炼,上面绝对不会又任何邪气存在。”
赵旉还是一副你唬我的神情,身体摆出抗拒的姿势。
张项无奈了,只得用银针沾了一点墨汁在上面,还专门讲银针放到近处让赵旉看个清楚,然后再次用左手食指和拇指夹住银针,右手捏着一边针头缓缓拉出之后,将银针直接递给赵旉,让他检验。
赵旉凑近银针看了看,只见银针表面都是雪白蹭亮的,之前染了墨汁的部分也是如此。
“那些墨汁那里去了呢?”赵旉感觉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毕竟自己的小命精贵无比。
张项在赵旉面前伸出左手,五指分开,先手心朝上,然后缓缓的翻面,并开口提示道,“食指和中指的夹缝中,有些微的墨灰残留,那是墨汁被真气淬炼之后留下的杂质。”
赵旉仔细看了看,的确如此,他被震住了,赵构给他说的真气不怎么样,他还以为就是那样,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完全震惊了,真气很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