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收敛起往日的温煦笑容。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青石上的猛虎慵懒地打个哈气。
拳头大的虎瞳睁开亮出三尺金光,四肢站起像是撑天的四个柱子,皮毛顺滑油亮如绸缎,一条虎尾钢鞭般来回摆动,打的噼啪作响。
粗么估计,体长三丈,小山也似,不是凡物。
恰巧此时,他腰挂着的香囊突发一声脆响,整个炸开,馥郁花香淋个满身。
他不及反应,远处那虎妖已经不见身形,眼前一黑,妖虎已在眼前。
他松手往后一跃,拉开距离,抬眼一看虎妖一跃三十丈,虎尾甩动,整颗大树已经炸的四分五裂。
要是他反应不及时,还在原先那个位置,怕是已经炸成血雾。
“好妖物!”
他对上那一对硕大虎瞳,金光闪闪,残忍高傲,心头想的却仍是那个香囊。
虎妖又是一跃,他呼出一口青气,趁着青气迷了虎妖的视线再偏过身去,饶是如此那一尺长的利爪也把身上衣衫抓破,金石利气刺的他肌肤生疼。
金光刺破青气,虎尾卷来,抽出凌厉的风声。
他似是反应不及,整个人像飘飞的柳絮倒飞十几米,生生砸断几棵树再重重砸在地上。
受此重创,心头又念着齐画眉,吐出一大口鲜血:
“画眉!齐画眉!你!”
话没说完又是一大口血呕出,整个人更是郁气上结,彻底昏倒过去。
虎妖庞大的身形走起路来却悄然无声,三两步走到跟前,虎尾灵活将他圈起送到头颅前。
……
远处山峦上,齐画眉旁边站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他操持着法诀,两道灵光自他双眼处升起。
在符箓加持下他清楚看见齐元生倒地被妖虎衔在口中,回身往虎洞里去了。
“齐画眉,你与齐元生分开后,他便落入妖虎口中,此刻已经尸骨无存了。”
齐画眉脸色微变,有些惶恐:“正如叔父所说,我本想通知叔父,岂料他贪功冒进,我们赶到时已经被妖虎吃了。”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叔父,那个香囊…”
“香囊?什么香囊?我从未听说过什么香囊。”
见男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她整个人终于彻底颓唐下来。
“你亦不必担心,等家族追查过来已经是三五天后了,族中没有修行加强五识法诀的,发现不了什么端倪的。”
“再呆两日,两日后随我禀报家主。”
听得此话,她刚刚稍微好转的面色再度苍白。
……
与此同时,虎洞里,硕大的虎头正对着齐元生,腥气扑鼻,虎瞳摄目,好像下一刻他便要成为肚中餐食、血溅当场。
血盆大口张开,不是虎啸却吐出人言:
“齐元生,那两人已经走远。”
“哎呦,山君刚刚真是下好重的手啊。”
齐元生拍了拍衣衫上的灰爬了起来,环顾虎洞,大刺刺地靠着妖虎,半个身体陷入柔软的皮毛。
“按照道契,此番事了了,山君与我自是路归路,桥归桥。”
“只是…”
话音未落,他明显感受到靠着的柔软皮毛根根利气,若非自己是个纳气修士,非得身上扎满血窟窿。
“不受道誓,你齐元生莫非想试试一辈子困在纳气不得寸进?!”
“非也,只是此间还算不得事了…”
说话间,他隐隐觉得胸口的神秘黑箓开始发烫,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