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他手上力气稍懈,齐画眉的眼里顿时流出希冀,那是名为求生的光芒,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元生哥,我就知道…!”
话音未落,他干净利落地扭断少女的脖颈,随即就着这漫天无根之水好好地清理一下双手。
纳气所持清灵护体已经深入心中,他觉得齐画眉肮脏不堪,自然是要好好洗洗的。
还剩下个齐海要处理。
“修士所持当为重中之重,被他人破持最轻也要落个短时间元气大伤的苦果,我记得这还是当初齐海叔父告诉我等的。”
黑云压月,云月二属中云性与水类同,他借此勉强有了一分控水的能力,正巧此时雨意渐浓,一层薄薄的水膜隔绝在他与齐海之间。
齐海睁开双眼,眼神涣散无神,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一口黑血被他随意吐在一边。
“我之前还和齐画眉说你齐元生空有天赋,不过金漆木桶,如今看来却是个狡诈如狐的。”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修行的是谢家的二持功法,本就算不得什么高明的功法,再加上描箓【望穿秋水】也被那妖虎生生咬碎,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
见齐元生这样子,显然自己与那齐画眉的苟且之事他已知晓,异身处是,便是自己也绝无放过自己的道理。
至此已经萌生死志,倒也坦然地合上双目,只是觉得未曾杀了这齐元生,对不起自家小姐。
“海叔不必作此姿态,我刚刚既未杀你,自然就没杀你的想法,更何况我还需要你嘞。”
齐海听得这话,眼睛猛睁,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几近回光返照。
若是有的生,谁又愿意死呢?
年少时他自付也是意志坚定之辈,只是步入描箓后眼见突破无望,齐家这二十余年又具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意志再韧也都腐蚀的不成样子,不然也不能与小自己二十岁的齐画眉乱搞一气。
“命箓给我,饶你一命。”
齐海也是果断之人,不管到底对方留自己到底何用,强行逼出一口心头血,晶莹的血液凝聚成一枚微型符箓落入齐元生手中。
齐元生将命箓放在掌心看了看,写作四字【望穿秋水】,与自己胸口的神秘符箓并非是同种文字。
“望穿秋水,倒是好名字。”
他掂了掂,看得齐海心惊胆战,命箓稍稍受损他立死无误,没有半点活下去的可能。
齐元生控着体内灵气缠了一丝上去,至此齐海不再是谢家家奴,更不是齐家教习,只能做他一人的狗。
他活齐海活,他死齐海死。
他斜眼瞥向已经被雨水浇凉透的尸体,眼神冰凉:“海叔,我还有一问,齐画眉虽是无心无义之人,但到底不是傻子,怎么会放弃一个听话的纳气天才不要,跟一个前途无望的描箓修士厮混在一起?”
齐海面露尴尬:“小姐假意承诺,只要她帮忙坑害主上便让她做少家主夫人,我…又见她貌美,所以……”
小姐自然是现在的家主夫人,一个尚未变现的天才到底比不上摆在自己眼前的资源。
“怕我影响齐元修的地位?”
“是。”
他点了点头,详细的曲折苟且他大抵猜得到几分,只是没想到自己成了齐谢氏的眼中钉,倒也未免有几分可笑。
齐家老祖与大宗血脉相承,自己天赋再好又如何动摇齐元修的少家主位置?
此举无异于折刀藏弓,坏自家底蕴。
“以后不必称主上,循着往常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