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齐启封示意,走到女修旁边。
此时他才算看清女修样貌,不算貌美,甚至连清秀也算不上,只中庭悬长笔直,刀剑一样。
“齐家齐元生见过前辈。”
“你家老祖与我姑姑交好,不必多礼。”
他晓得她口中的姑姑便是娄莹,如此算下来,他还是她孙子辈。
不过修士寿元悠长,大多不在乎这些辈分,只一句前辈便好。
这女修虽如此说,他却不敢真听了去,眼下还是恭恭敬敬行礼:
“娄前辈风采过人。”
听到这话,这娄姓女修满意点头。
“我见你刚刚剑诀犀利,招法刁钻,修的是何剑法?”
“族里传下,名曰《残月剑诀》,小族剑诀,入不得前辈法眼。”
“非也,”女修神色越加倨傲:“我看不是这《残月剑诀》不行,是你齐家不懂此剑诀奥妙。”
“不若交于我看看,我窥得真妙亦可传于你齐家。”
齐元生听到这话,心中暗骂,都说无利不早起,这女修唤我过来,原是为了这剑诀。
眼下他只好装出难色:
“前辈,我是家中小辈,说话不顶用,又曾发下道誓。”
“前辈真心想借来一阅,不如等我家家主回来。”
此话一出,这女修顿时面色不悦。
她娄南青从小金羽宗长大,父母、姑姑具是筑基修士,便是在宗里也算是个有家世的。
在她看来,其他诀法大多粗鄙不堪,唯有这《残月剑诀》还可一观。
家中长辈快要过寿,平生最爱剑诀,她还正愁不知送上什么寿礼,如今却是有着落了。
如今她向一小族要剑诀一阅,小小纳气修士也敢拒绝,惹的她心头不快。
“当真不行?”
他顶着她不悦神色,心中有些无奈。
合着自己那些话全是给狗听了去,自己若是泄露剑诀、违了道誓,岂不是想受天刑,一辈子困顿纳气?
不过他也知晓,这些大宗修士眼里没有自己这些小族,若不是齐家还有筑基老祖,指不定她现在已要施展手段了。
这世道便是如此,大的指派小的,小的把更小的端到大的餐桌上。
若是没有更小的,那小的也是要上餐桌的。
眼下不好再说硬话,只能多说些软话,否则自己性命无忧,却是要吃苦头的。
“族里剑诀能入前辈法眼,实是我齐家之幸,只是我亦未曾得受完整剑诀,唯恐缺了部分不能尽前辈之兴。”
这话听得娄南青心情稍悦,只是眼眉仍露出金光,刀剑也似,扎的他眉心生疼。
“油嘴滑舌没用,知道多少记多少。”
说着,一枚玉简落到他手中。
齐启封此时注意到这边异况,两人没有压低声量,他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心焦如焚。
齐元生乃是家里筑基苗子,岂能让道誓毁了。
故此不假思索,快步上前,一把夺过玉简:
“前辈海涵,这小子所知不全,免得误导前辈,还是我来刻录罢。”
娄南青见此也不拒绝,嘴角噙着冷笑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