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
他都已经使用匿名电话了。
这么天衣无缝的处理，怎么会被人发现？
“你这个逆子！”
看着他嘴硬的样子，钟辰国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老子当初怎么就没把你射在墙上！”
“钟耀成！你到底做了什么！”
钟耀辉也在瞪着，愤怒得目呲欲裂。
“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沈城已经懒得听他的解释，对着旁边的里奥说道：“动手，从小到大，一个个来。”
“不！！！”
钟辰国激动地前扑，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钟耀辉见状也跪了下来，恳求地双手合十道：“沈总！你把我们的家产全部收走都行，这事我们真的不知情啊！求求你饶过我们吧。”
“哇！！！爸爸！”
钟耀辉的女儿看着这幅模样，被吓得缩在妈妈的怀里，惊恐的哭喊。
然而沈城却只是冷笑一声，给里奥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会意，对着母女俩开了两枪。
“突突！”
两人一同倒下。
“不！！！”
钟辰国和钟耀辉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内心绝望到了极点。
而钟耀成已经吓傻了，张大了他的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你们自找的，叛徒！”
里奥转向他，眼神毫不容情。
但沈城却突然抬起手，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莪……”
钟耀成心中一跳，但还是使劲摇头：“我没有！”
沈城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命令道：“他先留着，下一个。”
“好的，呸！”
里奥鄙夷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将枪口指向了钟耀辉。
后者双眼通红，痛恨地咒骂着他：“钟耀成！你这个畜……”
“突突。”
又是两道沉闷的枪响，钟耀辉死不瞑目的倒下。
“儿呀……”
钟辰国绝望地到在地上，浑浊的泪水灌满了眼眶。
他兢兢业业地为雄城工作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到了晚年，准备退休享福，和家人共度天伦之乐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眼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的眼前，这难忍的痛苦，让他双眼充血。
他看向从小就被自己宠坏了的小儿子，眼神里满是怨毒。
他恨！
他恨自己！
更恨钟耀成！
“爸……”
钟耀成心中一惊，恐惧得浑身颤栗。
他后悔了。
以前无论他做什么，只要说上一句我爸是雄城科研主管，许多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但这次他错了，
他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突突！”
随着最后的枪声落下，钟辰国也倒在了地上。
“啊……”
钟耀成双腿瘫软，也倒在了地上。
他的全身都麻了，像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父亲的双眼，鬼使神差地笑了出来。
沈腾背着手走了过来，低沉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吗？”
钟耀成一动不动。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废物，就算审问你也问不出什么线索。
所以，就让你这么活着吧，带着绝望和痛苦活下去，然后冻死在冬天的桥洞里。”
沈城目露凶光，弯腰在他的身后低语，随后起身对里奥说道：“废了他，然后扔出去，就让钟家在这里绝了后吧。”
“好的。”
里奥低头，脸上露出了狞笑。
他走到钟耀成的身后，一脚踏在他的两腿之间。
“啊啊啊！！！”
钟耀成疼得脸都扭曲了，整个人都弓成了一个虾米。
只是这还没完，他的双手也被踩断了骨头，惨叫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别院。
“你们，拖他们出去扔了。”
里奥对着一名士兵下了命令，后者立刻领命，将院子里的尸体全都抬了出去，扔到了垃圾堆里。
“哈……哈……”
钟耀成的声音已经喊哑了，躺在在一堆恶臭的垃圾中。
父亲和兄嫂的尸体就在他的旁边，隔着一堵墙，还能听到雄城医药的人员在里头抄家的声音。
“呜呜呜……”
钟耀成伏在污水中哭泣起来。
悔恨与憎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渐渐的，夕阳沉了下来，雄城医药的人也办完事情离开，没有再看他这个废人一眼。
天空下起了淅沥的小雨，润湿钟耀成有些发干的嘴唇。
他张开嘴，贪婪的想要喝上一些水。
一个人影撑着伞从远处走来，吓得他缩起了肩膀，不敢大声喘气。
但渐渐的，
他又感觉走近的人有些眼熟。
“嗯？”
陈善禾停下脚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常到富人区这边来，只是需要买一些研发材料才路过的这里，没想到居然看到这样的光景。
钟耀成一家死在了垃圾堆里，他本人也半死不活，像条死狗一样躺着，苟延残喘地看着自己。
因为往日的阴影，他本能的有些紧张。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钟耀成比他还要紧张。
他一方面害怕陈善禾落井下石，另一方面又害怕陈善禾同情心泛滥，践踏他所剩无几的自尊。
“不要过来……”
“你不要过来……”
钟耀成闭上眼睛，惶恐万分地祈祷着。
周围静悄悄，只有雨滴落在水洼上的声音。
看着这昔日不可一世的恶少，落到这样凄惨的结局，陈善禾的心中充满了快意。
但除此之外，还有对灰谷这座吃人的城市的恐惧。
大人物尚且如此，那他这样渺小的百姓呢？
陈善禾离开了，不想给自己带来任何麻烦。
重新睁开眼时，面对着空荡荡的后巷，钟耀成感到有些失落，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的尊严保住了。
那剩下的就是……
他看向父亲的轮椅，然后强忍着手臂的疼痛，艰难的爬了过去。
他的嘴中喘着粗气，每一个动作都是贯穿灵魂的疼。
最终，他坐上了父亲留给他的位置，对着天空大口的喘气。
待到稍微恢复一些体力后，他伸手摸向轮椅的底部，碰到了一个黑色的按钮。
随后，他正下方的底座下伸出来一个小抽屉，里头放着一支基因药剂。
那是父亲钟辰国防止家中突发变故，而留下的一张底牌。
“沈城……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钟耀成愤怒地咬着牙齿，将药剂注入了自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