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寂静持续了三五息,慧方才反应过来,上前摸了摸虚渊的脉,然后呼喝其他弟子。
“快!你们送虚渊到药王院救治!”
慧轮却忍不住向徐言大发雷霆,“虚言!刚刚你慧方师叔明明叮嘱在先,要你们切磋较艺,点到为止。你为何下如此重手,戗害同门!”
周围僧人们也跟着七嘴八舌。
“太不像话了,哪有下死手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平日里装得平平无奇,想不到身手比虚渊师兄还好,这厮好阴险!”
“诸位师叔,你们要为虚渊师兄主持公道啊!”
徐言被慧真慧观二人四只手按住,这会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真没想把人往死里打,只是因为临场经验不足,另外再加上刚才火气比较大,所以出手确实有些重。
连慧真慧观二人都说,“两位师兄,虚言故意伤人,该送往戒律院问责罚罪。”
慧方却摆了摆手,“比武较艺,损伤总是难免,我看虚言师侄却不像故意的。你们先散去吧,我来跟他谈谈。”
除了慧轮,大家都对慧方的态度感到意外,连徐言也有些意外。
然而虚渊是他徒弟,这事情自然该由他处理。
他有为虚言开脱的意思,别人又何苦多管闲事。
众僧忿忿而散,慧方看了看徐言,先是一声叹息。
“虚言师侄,你能藏而不露,看样子是个有心气志向的,为何又走到这步田地呢?如今上恶师长,下犯众怒,再于此流连又有什么意思?”
红脸唱完,白脸登场?
徐言心下冷笑。
可无论慧方用意如何,这几句话也算说到他心坎里了。
你们看不上洒家,洒家还不想跟你们玩了呢。
“依师叔说,我该怎么办?”
慧方装模作样思量一番,“我观师侄,是个自然洒脱的性子,倒是有個去处很适合你。”
徐言似笑非笑,“师叔说的不会是菜园或厨房吧?”
其实他此刻已经想通了,菜园也好,厨房也罢,也不过是起步增加些难度。
要是能换个顺心的地方,环境相对宽松自由一些,未必不是件好事。
哪料慧方直接摇头,“不至于不至于。师侄好歹是慧净师兄高徒,受戒三载的比丘,怎能去做那些劳役。我说的是守缺院。”
“守缺院?”徐言一阵懵懂。
他自问也对天龙世界相当了解,却从来没听说过少林还有什么守缺院。
慧方见他神色,很贴心的继续解释。
“师侄当知,我少林是武林大派。门下弟子自然少不了江湖行走,与人动手也自然免不了偶有伤残。”
“虽说是伤残了,可他们仍是少林弟子,总得有处将养,所以就在后山设了个守缺院。”
“这些同门既然伤残,寺中的一些课业规矩,当然也无法守得那么严,所以寺里也就只能多行方便,对他们不做很多要求。”
“师侄若去,自然也是一样方便的。”
徐言露出一副恍然表情。
原来如此。
这是个残疾社区!
既然都残了,大概很多行动都不便,甚至有生活不能自理的,那还怎么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