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师们一起睡的日子平平无奇。
转眼三月有余,时来秋后。
不知不觉间,守缺院已全然换了幅模样。
老旧房舍已经统统不见,拆除后原地翻建的白墙红瓦房屹立其上,仍是东西两幢。
院中土地都重新平整过,建了个大大的露亭,通向东西禅房的路径平石铺就。
禅房中自然条件也大为改观。
从禅床铺盖到帽带袍靴统统换了新,连拐杖等物也不例外,徐言甚至搞出了轮椅,给行动不便的僧人使用。
西禅房的破戒僧们菜式翻新好酒管够,个個眉开眼笑。
东禅房的守戒僧们虽然不碰酒肉,时鲜的瓜果倒也不拒绝,大多数胖了一圈。
只有波罗星不开心。
为啥这两个多月钱没少花,怎么收获却越来越小呢?
还是前些天跟某个破戒僧喝酒,趁其酒醉套话,他才得知其中真相。
就感觉很气!
你们堂堂大宋上邦,巍巍少林,就这么欺负我一个小国寡僧?
往死要钱,还不教真东西,有特么这么卖课的吗?
尤其这个虚言,简直不当人。
有此人作梗,恐怕无论再花多少钱,也难从守缺院学到什么真本事了。
既然知道被人坑,他原该就此作罢,再往别的方向努力。
可一来,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二者,他发现最近虚言经常往山下跑,而且是去赌馆,经常玩到天黑才回山。
这就更气人了!
你拿着从我这讹的银子,出去玩的那么嗨,良心就不会痛吗?
思来想去,波罗星决定报复。
虚言大小毕竟是院值,真打杀后果严重。
但打断条胳膊腿,倒也正合他守缺院的风格。
等他下山落单,趁黑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他假做不动声色,仍旧照常花银子来院中,实际上却是盯着虚言,暗中寻找机会。
这一天,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
波罗星亲自跟踪虚言,一路到了山下镇子,眼见他换了便服包了光头,茶肆酒家耍了好一通,甚至跟乞丐都能聊半天,最后又进入某家赌坊。
在赌坊外蹲守了两个多时辰后,到天色黑透,才见虚言出来。
但他却并没有回山的意思,而是继续在镇上闲逛,后来竟走进了一家青楼。
波罗星虽是域外番僧,却也知道那是什么所在,于是心中就更气了。
无耻贼秃!
那都是贫僧的钱!
贫僧都没去那里消费过呢!
你去逍遥快活,我却在这里吃冷风!
什么禅门正宗,什么达摩真传,通通都是狗屁!
青楼雅间内,徐言小口喝着热茶。
很快老鸨柳娘引着四个姑娘进来,笑盈盈就向他一福。
“徐先生可是咱的贵客,女儿们还不见礼?”
“徐先生万福~!”
看看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徐言直接皱眉。
“柳妈妈,人有点多了吧?今日时辰已晚,我怕是没功夫全都照顾到。”
柳娘赶紧嘻笑一声,扭着腰肢过来,将两锭银子塞进他手里。
“唉哟,瞧您说的。我这百花苑,从来只有客人嫌姑娘少,也只有你徐先生嫌多。您就放心好了,银子少不了你的。”
徐言叹口气,“好吧,那就赶紧开始。”
一个姑娘赶紧上前,坐在徐言对面。
徐言仔细看了看她脸色,然后让她伸出手来,仔细为她把脉。
天地良心,徐言确实不是来耍的,而是为百花苑的姑娘看病,顺便赚些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