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2005年9月23日,星期五。欢迎大家收看今日的天气预报,祝大家秋分愉快......
刚刚过去的9月上旬,全球极端天气频发。北半球多洲出现破纪录的特大暴雨,阿非利加洲北部因此引发了有历史记录以来最大洪水;亚系洲中西部更是出现了沙地变“沙海”的特殊现象。
南半球,澳汐洲北部海域,多座火山出现喷发蒸汽现象,当地已经紧急疏散了火山附近的居民......
据卫星云图显示,各大洋深处积蓄了强有力的云气,有多个台风胚胎正在酝酿,预计在不久后形成多个台风同时袭击多洲的局面......
这几天,冷空气在我国中东部大举南下,各地气温急速下降。在中秋之前,冷暖气流出现的强对撞形势,预计会为我国中南部带来连绵阴雨......”
连绵的秋雨过后,凉意渐渐沁入心,但却没能让忙人振奋精神。小悠云还赖在床上,黄峳翻着衣柜,给自己选了一件黑色的薄外套。黄心云轻握拳头,咳了两声,抿了一口温水,对着镜子盘起头发。
薄薄的雾气挂在枝头,早起的小鸟张开翅膀蹭过树叶,给自己梳洗了一番。
黄峳背起药箱,将挂着黄悠云的书包递到黄心云的手上。看着睡眼惺忪的小悠云,摩挲着他干净利落的短发,笑着摇了摇头,打消了跟他说些什么的念头。
“放学后让云仔带着你到李老七家去,他儿子今天满月,有请咱们家的。”黄峳握住黄心云的小手,拉到身边小声嘱咐道。
转而又装腔作态说:“慢点过去,免了些杂活,你看看,握笔都握出茧子了。”
黄心云眼睛眨了眨,挣开手,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你管我呢,我作践坏了身子,我死,与你何干!”
黄峳双手捧起,往旁边一缩,回答道:“我也知道我如今不好了,但只凭着怎么不好,万不敢在妹妹跟前有错处,便有一二分错处,你倒是或教导我,戒我下次,或骂我两句,打我两下,我都不灰心……”
黄心云眼睛弯了下来,腮上陷进去两个酒窝,提着小悠云便往他身上撞去,笑骂道:“你真当我林黛玉呢?是不是很久没拿你练手,皮痒痒了?”
“哎哟,可不敢,可不能。”
“你还来!赶紧走啦,赶不回来看你怎么办。”
“好咯,妹妹,这就走。”黄峳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就往门外快步走,还是被追上来的黄心云拍了一书包。俩人玩得倒热闹,就是跟在后面的小悠云显得有些凌乱,一边把校服往裤子里塞,一边将卷褶的衣领翻出来,眯懵着眼睛,小脚步迈的飞快。
在路口跟母子俩告别后,黄峳习惯性地踮了踮右脚,缓解一下隐隐作痛的小腿,紧接着往诊所走去。
在诊所院子的矮围墙下他看到了一只有着墨绿色瞳孔的黑猫,猫咪将身体缩成一团,头部抬高,像是在放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黑猫的身上有着些淡淡的白色花纹。
可能是最近看医书让自己眼睛太累的缘故吧。黄峳按了按眉心。
黄峳没多想,他很快便将猫咪赶出脑海,心里默默列起了清单,他今天要忙的事有点多。
首先是要乘坐七点半班次的巴士到县城里拿药,这是上周在电话里就确定好的配给。如果还有空余时间的话,得去买点陈皮,黄心云最近咳嗽又加重了,明明已经劝过她少用粉笔。
接着还得去趟书城,给小悠云带本最新版的《植物百科全书》,这是商量好的生日礼物。被妈妈提前塞到学前班的他,已经开始不满足于对世界的简单探索了。
最后得赶在十二点前回来,李老七家今天要杀牛,一头老耕牛。依照规矩,得在选好的时辰处理,而且牛所属的本家是不能动刀的,还要一刀了事。
黄峳很少在意这些规矩,直到某次出诊的时候,他看到屠夫拿着一把刀划过牛的咽喉。屠夫扯拐着刀不够锋利的借口,任由被绑住四肢的老牛躺在地上声音凄厉地嘶叫着。他冲了上去,拿了一枚钢针,在它的脑后穿入,仅一下便终结了哪头牛的痛苦。
自打这以后大家都默认将这件事交给了他。没人深究他为啥懂得这些,就像护士会扎针、木匠会木工那样显得理所当然。
在诊所里收拾好大概的东西以后,挎上了箱包。黄峳推开院子的小门,熟练地挂好门栓,拿出一个写着“外出有事”的牌子挂在门把上。
正好公交车停到不远处的公路旁,距离固定的站牌有些距离,这趟班车记住了他去取药的时间,总是在这个位置等上一会。
“黄医生,去城里进货不啦?”
售票员正在窗前向他招手。
“陈师傅,马上来。”黄峳也向他挥手回应。
黄峳小跑过去,刚扶着把手准备上车,被身后的叫声喊住了。是一个拿着雨伞的汉子,挥舞着手里的信封,往这边跑来。这是周东弗,周先生。
“等等,黄医生。”
“是周先生啊,您慢点,这路边多石子。”黄峳不好意思地跟售票员示意了一下,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以后,转身回应道。
周先生穿着一件合身的衬衫,眼睛泛着些许墨绿,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他很快就跑到跟前,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黄峳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