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宋的江山并没有完全统一,北边终宋一朝都无法一统暂且不提,此时连南边还没有被收服,他爹爹就忙着杀侄杀弟。
五代十国时期一年半载就换个皇帝,穿上龙袍的人没几个敢奢求着千秋万代的,自己先爽就完事了。
若要想赵家江山千秋万代,杀光有能力的赵氏宗亲是不可取的。
就比如当年,如果赵匡胤在打李筠或李重进的时候暴毙了,就算是赵光义也无论如何都接不了他哥的班,石守信、高怀德那帮人可能性都比他大,或许还会重演一番“黄袍加身”的戏剧。
刘绥站起身来,看着赵元佐抱着圣旨动情的模样,想到他日后的命运,竟是有些于心不忍,道:“殿下,棋谱在外面的箱子里,您去看看吧。”
赵元休终于动了动,站起身来,跑去道外面放着的红漆木箱边。
赵元休打开木箱,在箱子里翻看着,动作就像是幼年孩童在挑选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刘绥不忍心再看,跨出门去,准备去拜见楚王妃。
找楚王府管家问过了楚王妃的居所,刘绥正准备马上去,管家拦住她,让她沐浴过,换成王府内侍女的装扮再过去。
刘绥不敢造次,立即照做了。
韩王府内侍女统一穿浅粉色女侍服,而楚王府则是浅绿色。这个规定是专门为了照顾楚王妃,她喜欢绿色,说是见了绿色心情都会宁静安心不少。赵元佐便大手一挥,在新婚第二天,就命人去定制统一的绿色侍女服,还多在王妃的院子里栽了几棵常青树。
刘绥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刚刚王继恩为什么多看了自己几眼,她俯首于地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有视线在自己背上。
许是王继恩看出自己是其他王府的侍女,所以多在意了一些。
刘绥刚一走进院子里,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重重的药香味。院内布置竹影婆娑,绿树相称,颇有禅意。
房内刚好有一名侍女走出来,见到陌生的刘绥,怒道:“你是谁?这是王妃寝居,侍从没管家允许,是不得来的。”
“妾乃韩王身边人,奉韩王之命侍奉楚王,得了管家的允许,便想着来拜见王妃。”
“胡说!殿下怎么可能收你!”侍女立即反驳,就要把刘绥赶出去。
“草青,你在外面做什么呢!动静那么大!”
草青追着打,刘绥躲了两下,声音传到里面,惊动了冯绮文。
“外面有个陌生的侍女,自称是韩王送给外面殿下的妾室!”
“没有!我没有这么说!”刘绥大惊,忙摆手道,“我是来做侍女的,不是来做妾的!”
“哪有夫人不做做奴婢的,你这谎话越扯越没边了!”
“三弟?”冯绮文虚弱的声音传来,无声了一会儿,她选择让刘绥进来。
“娘子!”草青反对地喊道。
“三弟是不会害夫君的,让她进来吧。”
刘绥在草青的鄙视下走了进来,她当即在冯绮文面前恭敬地行了大礼,报了名姓。
冯绮文躺坐在床边,当即笑了起来,但苍白的脸上仍旧毫无血色:“我听夫君说过你。夫君说,那日三弟说他做梦梦到个女子在远处向他招手,他苦苦追赶,临近了看不清脸,问她是谁也不说,只说自己来自蜀地。当时夫君还打趣他说他是战国时期的楚襄王,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没想到过几日当真纳了个蜀地女子,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