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的獠牙在吃饱后便自动缩了回去，现在她需要换身衣服，不然哪里都不能去。现在是半夜三点，只有允许吸血鬼活动的场所亮着灯，程巍带着她去到朝晖路，这是吸血鬼的集中活动区，有些开放的年轻男女会过来跟他们一起玩耍。

“拜托告诉我，你身上的是果酱，”一个身上背着健康牛奶箱的男子说，“显然这个味道不是。”他指指右手边有一个澡堂，示意他们去清洗一下。

程巍给渡灵解释：“这是朝晖路为了招徕人类想出的方法，让每个男女进入街道时先喝健康牛奶，这样就不会担心有吸血鬼突然发狂了。”

“所以这里的人类全都不能吸？”她的兴致瞬间少了一半，“幸好我吃饱了，不然只能看着我会难受死的。”

程巍拉着她进了最近的服装店，里面是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婆婆，她的声音很尖细：“呦呦，今晚有party？还是你在扮演血浆炸弹？好香啊。”渡灵以为所有的吸血鬼都像之前看到的这么年轻，眼前的这个仿佛家里的奶奶。

“奶奶，你看我穿什么好看？”渡灵仰头看了看，衣服都挂在两米以上，没有楼梯，挑选时实在有点费力，而且这些衣服的风格，非常……哥特，她从没试过。

“年轻男女总要偷我的东西，我又不能吃了他们，干脆挂高一点。”她叹了口气，“没人叫过我奶奶，我以前有个孙女来着，唤我重慈。”

渡灵想起语文课本上的文言文，瞬间有点抽离，直到程巍搂着她才说：“我真的不知道挑哪件好，我还没穿过这种衣服。”

老奶奶跺了跺脚，飞上墙壁，不到三秒又返回他们面前，拿着一件紫色带亮片的衣服：“试试这件吧。”

这件剪裁精简的套装，松弛的裤脚和肩宽透露出些许幽默感，她将衣架贴在身子上征求程巍的意见，他只说：“比先前的好多了。”

渡灵乖乖跑进试衣间，穿上后害羞地不敢出来，很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程巍关心地问她到底怎么了，她只说等等马上就出来。她先是伸出一只脚，慢慢地往外移动，整体出现在她们面前时，那个老奶奶忍不住笑了：“可爱。”

程巍看了看，跟老板娘说：“给她配双拖鞋吧。”

老人在收银台下面翻了翻，甩出一双黑色人字拖：“新买的，送你了。”渡灵赶紧换上，意外的很有趣。

“走吧，”程巍对她说，渡灵还在镜子前犹豫不决，“多少钱。”

“国王过来小店是我的荣幸，”她扶了扶啤酒瓶底厚度的眼镜，“跟女朋友好好玩。”

“那我能拿一件衬衫吗？”他有点不好意思。

她拍拍墙壁，一件宽大的衬衫掉了下来：“需要试穿吗？”

“谢了，不用。”

“可惜，我试衣间里装了摄像头。”老人说。”

渡灵一听吓坏了：“什么！我刚刚在里面脱光了啊！怎么会……”程巍赶紧打断她：“她只是开玩笑而已。”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幽默感了。”她感叹到。

“谢谢你的招待，我们要走了。”程巍打开门。

“送你一顶小帽子，”老人将一顶黑纱裹紫色的小帽子朝渡灵掷过去，正中她的头顶，“小心点，这可是古董。”

渡灵还在为他们刚才的对话惊讶，虽然知道那是个吸血鬼，还是忍不住对程巍说：“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新潮的奶奶。”

“先去洗澡吧，今晚带你大开眼界。”程巍推推她，自己去了男士的那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