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坚毅的眼神盯着骁靳，口气十分笃定：“我不会允许任何威胁过我孩子安危的人继续苟活于世，如果你担心我，就帮我完成心愿。在你带她的人头见我以前，我定时刻胆战心惊，夜不能寐。”清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你如果保护不了他，也没本事做我的英雄。”

他想到几个小时前老妇在他耳边说的：“告诉她你会杀掉我。”不禁汗毛直竖，骁靳清楚知道女巫间并不能互相读心，可这件事间接证明，老妇对清至的身体状况和内心想法并非信口开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可奈何只得将计就计。老妇人会帮清至保住孩子，这件事就算日后讲起来想必她也能够体谅。

“没问题。只不过杀掉她需要一些时间，她是渡河的管理者，不知道被除掉后会带来什么变数，我们离开的前一天行动比较保险。”

“那最后一次见面回合时，你带着她的头颅。否则我不会跟你走的。”

“一言为定。”两人达成协议。骁靳伸手摸摸她的脸，仿佛她们已是缠绵颇久的爱侣，“我两天后再来一趟，到时候给你带点补品，我看你怀孕以来反而瘦了不少。”

清至微笑着点头，在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可内心里是有些反感的。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一丝真情，他的瞳孔这么深，这么空洞，仿佛一只……吸血鬼！她从来没有发现。吸血鬼想得到一个人只可能有一个目的——企图得到她的血液。这是第一个出现在她人生中的吸血鬼，不管之前的新闻报道如何渲染和平的氛围。她，曾存铭的女儿，也许本能的就无法把他们当做与人类相同的生物吧。

骁靳看出她脸色的反常，可太多事情缠着他，无暇顾及其他，而且第二次见面便要对自己托付终身，他也能理解清至的犹豫。“给她空间吧。”骁靳想。可只要骁靳会读心，便会知道清至此刻已动了杀心：“一旦逃出及日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渴望一个凶狠的女人对自己温柔，也只有男人会这么天真了。

他离开清至的卧房，赶往工作店铺的“小作坊”。这里贴着墙壁排列了满满数十个巨大的衣橱，不明就里的路人准以为是个卖衣柜的地方，他缓缓在房间踱步，用手指轻松地按动控制柜门开关的红色小按钮，那些整齐摆放的柜子至上而下，从左至右的依次打开。

一个行尸走肉的规范军队引入眼帘，无数的人类尸体像衣服一样挂在衣柜里，他轻易的取出一件，就仿佛拎着一套西服。靠近门的地方有口烧得通红地锅炉，他有序地关闭柜门，打开锅炉盖，蒸汽喷薄而出，发出滋滋的声响，旁边倚着一支钢化的铁锹，他将那皮囊用铁锹置于锅炉中，立马盖上盖子，蒸汽孔里逸出一缕血红的腥烟，他闻着香气舔舔嘴唇，躺在椅子上休息，等待繁杂工序其中的一环。就如老巫女所说，这件事对他的确不算为难。

清至侧卧在床上，琢磨骁靳冷漠的心和冰凉的指尖，下意识地把木楔攥在手里，枕在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