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存铭却说：“做好你现在该做的事，继续假扮生病，我会在你母亲被监禁期间想办法让她搞清楚这件事。下周你就‘动手术’，手术失败后以另一个身份生活，所有需要的手续我会帮你搞定。”

“曾先生，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他绝望地喊着。

“你如果一意孤行，死的人会更多！”曾存铭重新握着手杖，“为什么我的女儿，你的母亲会受吸血鬼所害，归根结底是因为健康牛奶。当初我资助你上大学，你研究出了健康牛奶，我支持它投入生产只是因为唯心社需要更多资金运转。谁知道，它进入市场后，大家对吸血鬼从恐惧变成了放心！整个社会都坚信，只要每天喝一杯健康牛奶，我们的生命就不会受威胁，怎么样的蠢货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知道，现在随着我的死亡，健康牛奶的配方和产品随之不复存在，人类社会也会恢复它应有的秩序，以后我在暗处继续研究适合组织需要的产品。”他的眼神里充满诚恳，这样的青年人在唯心社里还有很多，等着为曾存铭抛头颅洒热血。

事实上，这个男孩的热忱并不似其他人这般单纯。作为新世纪的高知精英，他深谙世俗之道。一个成功的利己主义者，比一个光荣的殉道者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唯心社一直在理工科院校为成绩优异的学生设立奖学金，燕川大学四年每次测验都名列前茅，加上单亲家庭的背景，简直是唯心会挑中的种子选手。

自他大学三年级在实验室意外调制出“健康牛奶”后，曾存铭私下与他见面，提出了诸多好处，例如出国读研、为他成立独立研究所，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年仅二十岁的燕川很难不心动。更重要的是，他在曾存铭的私人办公室里，看见了一个女孩和他的合影，早就听闻曾社长有一个仅小他三岁的女儿，而今见到照片竟然如此漂亮，愈发萌生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赴美四年学成归来，在全球范围内也有了很大的声望，“健康牛奶”的成功让燕川收获大量人气，许多企业高薪聘请他，他却毅然决然回到唯心社做研究。一是不想受任何人影响，做自己想做的科研项目；二是在唯心社做事，可以趁机接近曾先生的家庭。二十四岁的他已经有了金钱和名望，只有权力才能激发他心中的熊熊火焰。有时见到曾存铭，他会有些恐惧。捉摸不透他内心在想些什么，或者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今天，他让燕川消失，只不过见他还有剩余的利用价值，说不定哪天他会要求燕川真正消失，在唯心社工作了几年，这样的事情不少。

“就按计划行事，你母亲我会托人好好关照，下周‘手术’后你可以自行探望她。在此之前，好好待在这里。”曾存铭扬长而去。

燕川看着天花板发呆，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拿着那条项链左看右看，总觉得吸血鬼让人带信物十分不合理。现在既能传语音又能录视频，想表现清至在他们手里有很多方式……除非，这条项链是清至的求救信号，向她的父亲传达一些消息，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如果真的应他所想，这条项链上一定有什么线索。燕川仔细检查，没人比他对这条项链更熟悉。他在专柜想象着清至带上它的样子，柜姐向他讲述设计心得，套在链子上的环代表承诺，环绕着的碎钻象征永恒的爱……这正是他想向清至父亲展示的，可他仅仅只说它是“见面礼”，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等等……”他将视线放在环内，里面多出很大一列小的阿拉伯数字，比电话号码要长，“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他很确定之前内壁是光滑的，这一定代表某种含义。他观察到数字分为两列，都有小数点。

“难不成是经纬度？”

他赶紧拿出谷歌地图，输入一大串数字，因为分不清数字哪个代表经度哪个代表纬度，结果有两个地点。一个在汪洋大海，一个倒是在人声鼎沸的古翠市中心，放大视图看清是家成衣店。看来清至应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