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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拂晓往事

多年以后的夜,当夏岩陪着女儿,坐在江城中华路码头的轮渡上,逆流而上,女儿欢呼雀跃的指着远处,爸爸,快看,我看到长江大桥了。女儿稚嫩的脸贴着糊满雾气的玻璃,望着窗外,目之所及,霓虹斑斓,欢愉和忧伤浸渍这座不夜之城,江水浊心,汽笛声醉。

夏岩一直在想,如果有来生,会该如何抉择。

青春在岁月的长河里,奔流不息,我们却在青春的狂流里,颠沛流离,是命运被忧伤负了过往,抑或我们,本不该在那最美好的韶华相遇。

人总是有着奇怪的情感。有时候,走着走着,一个莫名的背影,便能打湿记忆。在那座记忆的小城,汗水湿透了她洁白的衬衣,在身后画出青春的形状,清瘦的背影一如这个夏天的晚风,迎着不期而至的雨,浓烈芬芳,不知所向。

在多年以后的今天,所能忆起的2003年的中国大地,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SARS病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国蔓延,而另一件是,考虑到我国大部分地区7月份的气温总体偏高,自然灾害频发,对考生复习应考及考试阅卷的组织工作影响加大,因此经相关部门研究决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中国高考考试时间提前一个月,由每年7月的7、8、9三天提前至每年的6月7号、8号和9号举行。

所以,在那个戏称“抽烟可以预防非典”的年代,前者,让夏岩晚节不保,在即将告别中学时代的最后日子堂而皇之的成为了烟民,而后者,则把夏岩和海棠的青春记忆重重的,镌刻在了那个酷热难耐的夏天。

在这个北方的小镇上,冬天是极冷的,大风夹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穿透衣服,吹进怀里,会让人心头一紧,牙齿也开始触不及防的哆嗦的打起架来,家家户户瓦房的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溜,敲断一节儿含在嘴里,冰凉的感觉不言而喻,偶尔不小心还会和舌头粘在一起。即便是在阳春三月,寒冷并未远离。

这是这个小镇唯一的一所高中,虽然地处偏远却历史悠久,在建国之初便成立了,可见生活在这个小镇上的人们对知识的渴望和期盼孩子早日跳出农门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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