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你大伯,出差路上心脏病骤发,嗯?你不是赶回去参加他葬礼了么?”
田骁:“我…”
杨柳:“看来你这次晕倒挺严重,亚妮说过,没想到还丢了很多记忆。”
田骁紧了紧臂膀:“回去把那边工作辞掉,海子有独院宅子。”
杨柳:“亚妮会同意吗?”
田骁:“您忘了?昨晚她把您扶进来的,离开时表情还那么顽劣。”
杨柳:“这死丫头,怎么可以这样呢,不对呀,她不该这样啊…”
田骁:“人的身体里原本就藏着魔,当然也藏着佛。儒家两千年前在人的脑子里画了一个圈儿,至于目的,一定不是书上讲的。因为,越是上层的人,往往越下[流]。”
杨柳:“你的意思是,底层人往往有高尚的心,却没有高尚的能力?”
田骁:“正解。对了,咱们还没吃晚饭呢。”
杨柳:“临近午夜,怎么这么久?”
田骁:“不及昨夜。”
杨柳:“要不,明早再吃?”
田骁:“怕您扛不住。”
小手轻轻拍落,灵活地跳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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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田骁感受着意念张弛,形意本源在意,身形随意念而动,路数幻化得古怪刁钻,游走处尽是轻微空气爆裂声,闪动似鬼影,一会儿出现在中院何雨水房檐下,一会儿出现在宅门外胡同里,墙角蚂蚁间交流,鸟雀肠胃蠕动似乎可闻,只需意念所致。
顷刻间,身形回到东跨院中院,田骁放慢招式,杨柳透过窗子仍能感受到气势如长虹贯日,动作时而势大力沉,似猛虎扑食,时而刁钻阴狠,似猿掏鹰啄,看得她身体一阵发紧,波纹荡漾。
东方一线银白出现,田骁收势,抖落一身晨雾。
……
田骁冲洗后,杨柳正端着早点上桌,长发简单系根头绳,似飞瀑垂落。身形似一首舒缓古曲,起伏流淌,又似一卷油画,舒展深邃。
杨柳照顾着田骁早点,今天没有羞涩,大大方方给他摆好一肠两蛋,多么的富有诗意…
杨柳:“通县那边房子怎么处理?”
田骁:“您要是舍不得,就留下。若是嫌麻烦,丢给丛主任就是。我们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以后不需为这些俗事费神。”
杨柳不知何时起,对他说的话,再无疑议,柔声道:“那我以后做点什么?”
田骁:“亚妮和您一样,喜欢读古书,研究早年物件,我会慢慢给您找,足够研究一百年的。一百年不够,那就自信人生两百年。”
杨柳动情笑着,似与桃花相映,风姿摇曳,感动早春数遍。听到男人称“亚妮”,也未追问,做一个温柔妖娆的奇女子,它不香么。
衣食无忧,是人世间最质朴的追求,也是最残忍的需要,多少人为它直到人生磨尽也不得解脱。岁月静好,盛世太平,是解决了衣食无忧后才有资格说的。
再丰饶温婉,再气质逼人的女子也得有了这个基础之后,方能“为赋新词强说愁”。杨柳在得到田骁生活保证之后,酥怀可遣,盈月可品,芳径可入,书香门第亦可吟喔…
白驹过隙,谁知哪里是魔。弹指挥间,谁识何处是恶。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管那许多,就叽吧这样过活了,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