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秋天到现在已经半年没有雨雪了,整个冬天一片雪都没有啊,再这么下去肯定得闹旱灾了,庄稼都没法种了。”听着一旁的村民心焦无法地说着,姜宁再细想进镇之前,镇北的山上一股阴郁之气四下散开,片雪不落,周围村镇雨雪照常,年轻的脸上倒似有了底。
镇上的大户几经辗转找到他的时候,姜宁还以为是平常一般寻龙,捉穴,察砂,觅水,定向,无外乎趋吉避煞的单子,没想到竟然是天道不顺,委托查明。老话说的六月飞雪必有冤情,这整冬片雪不落闹得镇里人心惶惶,都在私下议论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未陈。镇上的大户毕竟家财所在,自然责无旁贷就找到了姜宁。
姜宁此时才离家自立两年,因着一直闭门习练,加之性格内向,久而久之,年逾二十依然书卷气很是浓重,加之长相稚嫩,委托人见到他的时候曾一度怀疑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术人大师。
是夜,祭出几枚八卦钱,念了一个符咒,八卦钱在空中转了几转,落地成坤,姜宁凝神静气,细思“坤六爻皆虚,断有破裂之像,明暗、陷害、静止,测出行不走,行人不归。”内心一颤,果然是有冤情未陈。
第二天大户就按照姜宁的意思召集了镇上几个管事儿的,姜宁集中询问了一下近两年是否有失踪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人命案。因为镇子不算大,要是发生什么命案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大家印象里确实没有什么命案,至于失踪的人,这个有点难办,因为镇上是经商重镇很多人外出走货,有一些都是独身或者夫妻出去的,家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一去不返的有很多,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失踪。
正在大家毫无头绪的时候,姜宁又补了一句“或者有没有大家觉得奇怪的事情,比如也说不上什么就是心里听了觉得不舒服的。”最后还是没有人能想起来什么特别的事情,倒是听了大户的安排,都各自回去想一想,有了线索再随时沟通。
姜宁索性一个人先在镇里转一转,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姜宁坐在大户安排的高头马车上转了大半天,尤其在北山附近转了两圈。他发现了两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沿途看到了一些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好几波,可是他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可是自己又说不上哪儿怪。
另外在离北山有大约三里的地方有一块面积不小的荒地,荒草丛生,陪行人直接绕过了这片地方,姜宁倒是没有在远距离感受到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奇怪为何绕开了这片地,于是就问了一句。
陪行人说“大师,您有所不知,这是本镇的乱葬岗,不入族谱的都在这里呢,委实不吉利,免得您沾染了晦气。”姜宁未置可否,倒是驾车师傅接了一句“明儿周家摆酒,去不?”陪行人说“可算摆上酒啦,去嘚!去嘚!”说着两个人哈哈笑了一次,这气氛姜宁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见到姜宁疑问的表情,陪行人就呵呵笑了两下,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解释道“本地有个风俗,生子摆酒,大家都会去凑个热闹。”
吃过晚饭,大概跟委托人又聊了一会儿,他准备明天去北山,总觉得那里有点在意,大户做好了接送安排,姜宁回到房间的时候躺在木床上还是觉得哪儿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儿的问题,就先闭上眼睛养会儿神。
嚯地起身!今天的一幕幕在脑中穿梭,姜宁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现了奇怪之处到底是哪儿了。自从自己进了这个镇里,发现接触的人基本上全是男人,虽然有大户家的佣人妻儿,可是他在镇子转悠这一天里,包括见到嬉闹的儿童,现在细想来看貌似都是男童。
“生子摆酒……生子摆酒”原本以为这个“子”是包含儿女的意思,只要是生孩子毕竟是喜事儿自然摆酒庆祝正常,可是姜宁突然意识到这个“子”只是指“儿子”,那么生女呢……“这是本镇的乱葬岗,不入族谱的都在这里呢,委实不吉利……”
驾车和陪行人那阵意味深长的笑,难道是指这个周家几次生女,这次终于生子可以摆酒了?一阵恶寒……突然不敢往下想,这样的情景想必在这里十分常见,不然当天询问大家是否有怪事发生,大家似乎已经不把这个当成怪事,觉得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姜宁起身,取出自己的工具包,用朱砂画了一道符,随后捏了一个诀,符随后飘出窗外越飘越远。第二天姜宁没有让安排陪行人,只是让驾车人跟着自己的指示走,最后毫不意外的走到了昨天那片荒地附近,姜宁说了一句“你在这等我就行。”这位驾车师傅跟昨天的不是同一个人,是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对姜宁笑了笑说“大师,您想去看看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