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爸?”越靠近干爸最后进入的房间,张坚的声音越小。一方面担心干爸出现什么不测,一方面又害怕看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可能在洗澡,在裸睡,在看学习资料,这撞见了多不好意思。
敲了敲门,没有半点动静。喊了一声,也没有回应。大着胆子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如此不雅的动作让张坚有些心虚。屏气凝神,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张坚忍不住打破这令人抓狂的寂静,大摇大摆点的参观了其他的房间,房子还蛮大的但是大多房间都上了锁,也不知道具体的面积。发出声响才是张坚的主要用意,但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张坚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在客厅里找了点零食应付了一下,味道都还没尝出来就没了。现在的张坚还是很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找其他的吃食了,耐着性子又看了集电视剧。接近一两点钟,张坚已经是灯枯油尽,即使再迟钝张坚也感觉出了事,不是自己马上要出事,就是干爸已经出了事。
若无其事地走到房间门口,尽量以放松的语气说:“干爸,好久吃饭哦,不早了。”依然没有回答。“我开门了哦。”张坚试着打开房门,没想到房门还挺高级,张坚试着拧、推、拉都没有成效。在光滑的门锁上摸索,竟然触发了语音提示:“目前未采取生物信息,已录入新的生物信息。”没有其他的声音,门轻轻地打开了。张坚握住门把手探了个头进去。
门靠在碰在墙上又轻轻弹了回来,发出“tung”的声音。此时的张坚已经傻了,映入眼帘的此情此景骇得他停止了思考。干爸穿着一身白衣服,七窍流血。白衣服已经染出几道红色的条纹。第一次见到人死亡的场景,张坚再神经大条也不免有些应激反应,好在死亡现场被精心布置过,没有那么大的视觉效果冲击。张坚感觉胃部一抽搐,不明物体要从嘴里喷射而出,张坚咽了口口水才止住。慢慢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张坚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并着手采取一些措施来应对。首先想到的是报警还有打120,特殊的是张坚并没有带手机,买的老年机因为嫌弃就放在了家里。张坚随即想到可以拿干爸的手机拨打紧急呼救电话。在破坏现场和呼救之间张坚纠结了一会,随即放弃两个选项,他还是打算先确认一下干爸的状况,万一还有的救呢?不得不说,张坚还是遗传了点医生的天赋,考虑的比较周全。走近干爸的尸体,踮着脚伸手去摸脉搏和鼻息。在接触到尸体的一瞬间,张坚只感受到一股触及灵魂的冰冷感。人触碰到极热极冷的东西会因为自我保护而快速收回手,但这一刻张坚不仅感应不到手,就连思维也仿佛凝滞了,冷的感知都没有了。
“福利~福利~”一声宛如来自天边的声音从张坚的左耳钻进,在大脑里逗留,把大脑搞得稀烂后从右耳钻了出来。缓了不知道多久,张坚感受到自己的手,强撑着抬起来,瞎摸自己的头,肚子,腿,生怕少了零件。用手扶额,感觉一摇晃能摇出脑浆来。记忆开始慢慢融化,张坚猛然想起死去的干爸,以及极致的冰冷,但自己的手好像并没有被冻伤,那种无法忍受的冷不可能毫发无损,那么自己肯定是寄了,现在不晓得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是喝了孟婆汤导致的头疼?还有,这“福利”是什么鬼?死了还有福利不成?
躺了不知道多久,僵硬的身体才慢慢开始听使唤,数到三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流光四散的天空。马赛克都消掉后再看,那流光并不是那么明亮,只是在高速移动下显得格外突出。“天空”也并不是天空的样子,只是张坚躺在“地”上,想当然的认为是“天空”。艰难的坐起身来,惊吓的发现几米外有个人影背对着自己装世外高人,高不高不知道,世外一定是的。张坚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动作小心翼翼以免打草惊蛇。好不容易站起来后,对面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张坚思考是主动问好还是先动手控制住对方再套话。考虑了一下人物地点环境后果断放弃,就站在原地观察状况。
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那位高人已经转过身来,没转身前的背影张坚居然已经记不住,就好像大脑刻意回避去记忆一般。转过身来让张坚大吃一惊也恍然大悟。那身穿白色衣服,从背面看宛如世外高手,仙风道骨的是干爸,与死人见面,那自己也应该是寄了。想到这里,张坚说不出的难过,自己还没享受生活呢,还是受保护的未成年人就寄了,就因为莫名其妙走了回亲戚。该不会,这都是干爸干的吧。一瞬间,张坚想到了很多,直接给对面的干爸干无语了。从惊讶到难过再到仇视只用了一秒的时间,有时候真想使用忆刀看看他在想些什么,真是个一眼看透却又没完全看透内心想法的小屁孩。
“张坚,不知道从何说起,你只管听,去理解去适应,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了。”干爸抢先开口。张坚一时语塞,万千思绪只化作一声:“嗯。”没办法,在干爸这位前任浮黎之主面前,小屁孩的勇气都成了笑话。“你现在所处的空间叫‘浮黎’,是我们浮黎之主所掌握的地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张强,你父亲张力的开门大弟子,浮黎由他传给我,我现在传给了你,就这样。”说完,张强手里突然冒出一杯茶,淡定地开始品。张坚有点懵,啥子“福利”“浮黎”已经将他雷的外焦里嫩,还有这干爸的身份竟然和自己是一辈的还什么大弟子,也姓张,太离谱了。没等张坚开口,干爸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哦,对,忘了解封了。”只见他眼眸流转,仿佛天上的流光如星辰般运转并闪耀,一段封禁了很久的记忆出现在张坚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