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门口,江宁儿稚嫩的声音尖叫了起来。
陆离看去,正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挡在失魂落魄的江楚氏身前,而在她面前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
身上穿着统一的衣服,后背还纹着像是秦时小篆一般的文字。
“是银钩赌坊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陆大山有些疑惑,不过没等他扒开围观的人群上前打探,那银钩赌坊领头的人,就冷笑了一声:
“江鸣远虽然死了,但人死债不能消,这是他签下的抵押文书,以你们江家这院子,抵了六万黑钱,怎么?
难不成你们想赖账不成?”
“六万黑钱?这江鸣远胆子还真是大啊。”
“可不是?银钩赌坊的钱也敢借,真是胆大包天,难怪他死了,欠下这样的巨债,也活不下去了。”
周围围观的人听到赌坊那人说的话,不禁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多是大锤巷或隔壁小锤巷的人,彼此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很是熟悉。
“不可能!我不信!”
江宁儿眼角挂泪大声叫道。
只是她说得再大声,也不被对方放在眼中,
那领头的壮汉一直看着双目无神的江楚氏,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顿时就冷笑了一声:
“不说话?拿个小娃娃来顶事?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走,只是你要记得,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
明天再过来,就不是收你家院子,而是连你这女儿一起收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而这个时候,本来神情麻木的江楚氏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抱住将要走掉的赌坊领头之人的腿。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院子就拿走好了,不要抢走我的女儿。”
那领头之人冷笑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还在那里装死吗?我告诉你,晚了!我们走!”
说着,就一脚把江楚氏踹开,领头银钩赌坊的人就要走。
看到这一幕,苏阿蛮再也忍不住了,就想上前拦下他们。
可还不等她出手,身边的陆大山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先一步按下了她,然后自己走了过去。
拦在那几人的身前。
“你是什么人?来给这江家人出头?”
银钩赌坊的那几人神情都是微怔。
没有想到,这大锤巷居然还有人敢管他们赌坊的闲事?
不想活了?
不知道他们赌坊背后的真正靠山,是西城第一帮派的黑虎帮吗?
倒是本来都已经绝望了的江楚氏,看到陆大山走出来,心中升起了最后的希望,连忙又扑了上来。
“大山兄弟,你人面广,你跟这几位,这几位大哥说一下,宽限我们几日,让我们把鸣远的丧事办了,
就算不宽限,今天就赶我们走也行,但是不要抢走我的女儿啊!”
说到最后,她眼泪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看得周围不少人都心生怜悯,江宁儿更是攥着小拳头,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银钩赌坊那些人的背影。
“呵!不过是个臭打铁的,我胡汉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怎么?你想跟我们银钩赌坊对着干?”
领头那人不屑的冷笑了起来。
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壮实高大得有些骇人的青年,并没有什么背景,什么“大山兄弟”,这个名字他听都没听过。
倒是身后一个小弟听到这个名字时,似想到了什么。
上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这一下,这个叫胡汉的赌坊打手头目,神情就是一僵。
“你确定?”
小弟连连点头。
他再看向陆大山时,神情便有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