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先生这是要金盆洗手了?那我明白了。”遥朱的声音仍然是淡雅的味道,面对咄咄逼人的壮汉,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她低着头拨通了茶几上的电话,简单的交流之后,没过一会便有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敲响了房门。
他把一张卡交到了遥朱的手里,微微鞠躬后倒退着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您的卡,涂先生。五百万天奉金钞,够您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潇洒余生。”
那不是卡,涂劳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喜悦,那是他的终点,他的目的地,他盼了一辈子的幸福。
五百万,五百万啊!这一路的曲折和颠沛流离又算得上什么?
“战斗也好,算计也罢,遥朱,你根本就不懂!什么狗屁的超自然,什么狗屁的情谊,这些东西统统都没有用!”
“哦?”遥朱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那您觉得什么才算值得您花心思的东西呢。”
“钱!只有钱!有钱自然能活得痛快,活得潇洒!其他的一切都没用!费再多力气都是徒劳一场!”
涂劳迫不及待地起身,他要先去买辆新车,然后即刻离开阳辉这个破地方!
他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幸福大门,黑洞洞的枪管正对脑门。
砰!
捂着耳朵的遥朱感受到地面的震动,缓缓起身,她绕过涂劳难以瞑目的身体,吩咐开枪的下属说道:“楼下应该有他的车,把后座的人接上来。”
说完她便走了,留下了那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
“给个饵就上钩……还真是兔子。”
只有对待敌人才会暴露出杀意,而猎人对猎物从来只有不咸不淡的玩弄。
再怎么敏感和反应迅速,面对早有准备的猎人,神经系统都是来不及做出回应的。
更不用提涂劳已经放松了警惕,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甚至还会躲藏在面具后不敢见人,能有什么威胁呢。
可惜这个问题涂劳只能带到下辈子再去想了。如果他有的话。
人性就是这样一种经不起考验的东西,财富、名望、自由、甚至是幸福,都会引着人的灵魂作出不够理性和客观的判断。
阴差阳错的,祭墨从出生起就没人培养过他的人性,灌进他脑子里的只有信仰。
绝对的主观成了另一种客观,那是铁律,是不容更改和变化的教条,条条框框塞满了祭墨的大脑,让他很难在重大决定上做出情绪化的判断。
又或许,这一切也只是他以为的。
面对还剩一口气的羊千,和重新站起来的折戬,祭墨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最后一场单对单的战斗,祭墨打了个响指,地上的土便层层裹住羊千,并把他立了起来,只留着肩膀以上,用来欣赏折戬是如何惨败的。
“我其实并不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如此的,过于荒谬。”祭墨捏住自己异化的肩膀,用力一撕,早已抵达上限的触须直接被他扯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不见出血。
“我本以为一盘散沙的食死徒已经足够滑稽了,没想到你们更是重量级。窝囊的兔子,憨傻的羊,脆弱的蛇,还有那个娇弱的,变色龙?”
“还有。”他接着说,手指指向了一直盘旋的乌鸦,“废物一样的乌鸦。”
在场的众人找不出两个相同的目标,说是一盘散沙再合适不过,大家除了名义上站在一条战线上,再也找不到半点相似。
“最后还站着的蛇,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安乐佬向着天使大人祭拜,献上了自己的意志,换来了不属于人间的秘密。”
“你说那种死了之后不伦不类的怪物?”折戬狞笑着便要再次动手,却只看到眼前一阵残影,下一秒出现在眼前的祭墨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