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错开,看着那人走过去背影,三哥大脑电路好像突然接上,他一下想起来,那不是张刚吗?当年就是他领一帮人,到他家里,硬是拉他媳妇二胎做流产,三个月,孩子都成形。
他就是没人性的家伙,当年受的屈辱,让他无名火一下冒出来,三哥转身朝那人跑过去,一把把那人从车里揪出来。
问他还认识自己不?那人已经老了,当年豪横早已不在,现在只是七八十岁老人。
他的面容、眼神闪过惶恐不安,他什么也不记得,面前这人他不认识,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他当年得罪过的人。
张刚退休,他早已在海南五指山买房子,举家搬迁,只因他哥哥去世,才回来奔丧,因为疫情原因,丧事办完,没有马上回去。
好长时间没出来购物,今天出来遇见这个魔鬼,张刚大脑转悠。
在三哥提醒下,他还是摇摇头,说自己老了,早就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
三哥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过去就算过去了,就没事,你良心就安了,三哥把之前发生事气愤地讲给他听,那男人还是装傻充愣摇头。
“操你妈的,你就装吧,你说你,是不是干的坏事太多,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老男人踌躇半天,哭丧着脸说:“当年事,我真不记得,不过以前有得罪地方,那也是工作需要,还请多多包涵。”
“还多多包涵,包涵你妈拉个*。”三哥左手扯着男人衣领,右手握拳举起来,他盛怒之下,要狠狠给这没人性男人,一个响亮大耳光。
那男人闭上眼睛,没有低头,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反而让自己豁出去“你要打就打吧,就算我赎罪,你看行不?”
“你......”三哥听老男人这么说,一下愣住了,他举起右手的拳头落下来,没打在男人脸上,而是拍在轿车车棚上。
“滚吧,你滚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人?”
那老男人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他发动轿车,一溜烟车开走了。
三哥讲起这事,还是气够呛,声音里透着愤怒,他说“我真想一下拍死他,给我没出生儿子出口恶气,你说我应不应该削他?”
“这我可说不好,现在法制社会,你打人,要承担后果,而且你那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唉!谁说不是,时间太久了。”三哥说完这句话,陷入久久沉思。
可见“多大事,犯不着。”这句话看用在谁身上,针扎在谁身上,谁才知道疼。
三哥说:“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忘了,直到一眼看到他,我才知道,那种疼,藏匿心里,我压根没忘,你说:‘那是人干的事吗?他还能称作人吗‘?”
“那真不是人干的事,不过在那种环境下,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也是环境所造,时代产物。”
“谁说不是呢?只说咱生不逢时,你看现在,鼓励生二胎,生三胎。。”
“嗯,说的对呗!谁让咱们生不逢时呢?”
柳老板看出来,三哥是真生气“我听说现在生孩子,政府还给奖励呢?”
三哥手机发出一阵叮当响声,原来三嫂来电话,问三哥在哪?三哥回答在小郝这聊天。
柳青泥听三嫂说:“你快回来,小宇找你,别人哄不了!”
“呵呵!这小家伙。”三哥声音顿时温柔万分,他嘴里说这小家伙,就是他3岁孙子。
三哥这会沉浸在照看孙子小宇天伦之乐中,他收起手机。
三哥没马上回去,而是给柳老板讲他孙子的事,怎样聪明,怎样可爱,怎样喜欢吊车,喜欢卡车,喜欢挖掘机,家里玩具,老鼻子啦......
“这小子长大就是干活命,像我一样,呵呵!”说完他嘿嘿地笑。
这时,三哥看起来就是一个慈祥的爷爷,完全看不到刚才暴跳如雷男人影子。
听三哥讲起往事,让柳老板心里感慨万千,此时,你能感受三哥身上洋溢着幸福神采。
当爷爷和没当上爷爷感觉就是不一样,原来,柳青泥对别人家孩子,没什么感觉,如今,他神往起来,他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抱上孙子呢?
这种感觉,在三哥走后,比以往更加强烈,他回味着刚才三哥讲的那件事,那男人做的事,虽然他以工作为由,也许他做的没什么错,可伤害还是落在三哥心上,难怪三哥那么恨他,换做是我,我也恨他。
柳青泥忽然想,当年换做我是张刚,我应该怎么做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如张刚一样照章办事呢?
他想起龙凤镇政府张书记做法,对于他们商户就有一套方法,能让一件棘手事,硬是办的让大家皆大欢喜,基本做到满意,这很不简单。
怪不得人家能把官做大,做稳,他有方法的。
无论如何,怎样做事,做人,总有底线不能突破,事情就不会做到让人记恨地步,也不会在往后日子里,良心不安。
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做那些丧良心的事,不能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容易遭天谴,遭雷劈。
柳青泥想起那句老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