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那些报废电瓶最后也能卖钱，总不能一分钱要不回来，白忙乎一场。

如果说自己没外债，要不回来就要不回来，自认倒霉，关键是自己还欠着别人钱。

欠别人钱，自己吃不好，睡不好，做梦有一天都是能还上账，哪象王姐，欠人家钱，一点不脸红，弄的她每次要账象做贼一样，好像乔伊念欠她王姐钱似的。

大院停放一辆四轮电动车，两辆带棚三轮车，一看就是乔伊念卖给王姐那些车，不对，准确说赊销给王姐。

乔伊念走下长长地下车道，里面是王姐租借车间。

乔伊念冬天来过这里，她知道王姐手下员工，冬天头遍就用暖气热水清洗碗筷，一省水费，二暖气热水好清洗油腻碗盘碟杯，然后再用自来水洗洁精清洗干净。

车间4名员工正在清洗，地上堆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碗盘，塑料箱里装有清洗好，还有没清洗好的碗碟。

空气弥漫着说不出一股什么难闻的味道。

感觉好像屠宰场里的味道，有一次父亲厂里杀年猪，那天乔伊念正好跟父亲在一起，父亲不让她进屠宰场，但她好奇心重，还是尾随父亲进了屠宰场。

好像就是那么一种味道，让人有想吐的感觉。

“老板娘在吗？”乔伊念低头问身边的员工，女工抬头看她一眼，继续低头干活。

“我和你说话呢？”乔伊念继续对那看起来30多岁女人说话。

女人不搭理她，闷头干活。

乔伊念很奇怪，女人怎么这样？这么不懂礼貌。

“你别问她，她是哑巴。”看起来50多岁大妈说话：“有什么事？你问我。”

“噢，是这样，对不起。”乔伊念明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是顺口说：“对不起。”

乔伊念稍稍往前走，离那女人近点，把刚才对那姑娘说的话，再次对那女人讲一遍。

“老板娘去哪，她也不给我们打招呼，不过她这几天没来。”女人边干活边说话。

“噢，王姐去哪？不和你们说一声。”

“你找老板娘要账？”女人猜乔伊念来意。

“是啊，不来要账，谁会来你们这地方，你说是吧。”

“是滴呗，要不是为赚这三瓜两枣，谁会来打工，干这又苦又累的活。”

女人话说的没毛病，大家奔走世间，都是为讨生活，都是为几两碎银。

乔伊念本想和她说说要把老板娘电动车拉走，一想这事和她说不着，她们干活打工，管不了这事。

她还是把电话留给年龄大的女工，告诉她王老板回来，给她打电话，她答应乔伊念把话传到。

就这样，乔伊念看她们干活，车间传送带运转，洗涮碗碟杯，她看着无趣，然后离开，离开时她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摸摸心口，堵心，难受，乔伊念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大傻瓜，最大冤种，没有之一，人生让她活得无比失败。

她站在钱宁河街与丹涯街十字街口，在夕阳红映射下，她的面孔酡红，她不知前面有个男人盯着看她，心里赞叹她有那么美。

她一时踌躇不前，不知往哪里去好？

本来这点她要去高中接女儿放学，可现在这程序被无奈取消。

她想还是去老娘家看看，好歹现在能去地方只有娘家妈。

路过敖来河公园，看到熙熙攘攘逛街市民，她猛然想起前几天，她交钱购买蔬菜，她没拿到菜，小贩眨眼间跑一干二净的场景。

这次她下车，挨个看小贩，看这人也像，看那人也像，一时她不能确定是哪个人。

这时她听有人热情冲她喊：“美女，美女，过来。”小贩在招呼她。

她定睛一看，好像是上次卖她菜小贩，走到跟前，果然是她，她很热情地招呼：“好不容易等到你，上次不好意思。”

“噢，没事，没事。”乔伊念镇定下情绪问“上次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这事，见怪不怪。”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乔伊念说。

“耽误你吃菜，不好意思。”说话之间，商贩从筐里摸出蓝色塑料袋，打开卷起来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小本子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出一串数字，原本这是她记下欠乔伊念蔬菜名称斤两。

看她认真样子，乔伊念非常感动，她心里暗暗想，要是社会都这样，那该有多好。

乔伊念接过商贩称好蔬菜问对面卖菇娘人来了吗？

商贩告诉她上午和中午都在，可能是卖完菇娘回家，并说：”这样，你明天能不能来，你能来，我跟他打声招呼，称好放我这，你来取就行。“

“这好吗？”乔伊念难以置信地问。

“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几斤菇娘吗？”

“人家能答应吗？”乔伊念还是有些疑问。

“能，我家邻居，你放心。”

听她这么说，乔伊念刚才还有些疑惑，茫然若失，瞬间，她感到有一种温暖流过心间。

本来这菜是买给邹大娘，如今，这菜送不了邹大娘，正好她要去娘家妈，就给妈妈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