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人书红红火火,李少监这状告的无可厚非,可如今小人书一事已然从功变成过了,这状告的不谓不奇葩。
景平帝只听说过有抢功劳的,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抢罪过的。
李少监没有察觉到景平帝的微表情,自顾自的把那天张掌印“欺蒙”贾协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听到李少监的话,张掌印又惊又喜,这哪里是告状,分明是帮他减轻罪责的吗。可再结合李少监和贾协的身份,张掌印又狐疑不定起来,这两个贵妃派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好心,内里必有阴谋呀。
但究竟是什么阴谋,张掌印还真猜不透。
就在这时,听完第一桩罪行的景平帝随口问道:“张掌印,你可认罪?”
张掌印没有死顶着,干净利落的承认了。
人证有面前的李少监,物证有自己卧室枕头下贾协写的那个本子,一查就能查到,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而且张掌印心里还残留着一分期待,万一贾协两人的阴谋没能得逞,那承认下来,岂不是能减轻一些他的罪责。
要知道当今圣上,对钱财一事极为看重,偷窃贾协的创意,小罪而已,做买卖赔了本才是大罪,得小罪而减轻大罪,这生意合算。
李少监见张掌印认了罪,又从衣袖里掏出了第二个折子。
“启禀皇爷,奴婢控告张掌印的第二桩罪行是无视贾协的修进意见,视皇家财产于无物。”
“在前几日,贾协就发现自己的方案存在漏洞,草纸不堪大用,应替换更结实耐用的纸张才行。可谁知张掌印根本不见贾协,使得小人书不能亡羊补牢,最终酿成今日的苦果。”
景平帝的眉头略微扬起,盯着张掌印问道。
“此事可否属实。”
张掌印脸上的表情接连变了几变,然后低下头吐出了“属实”两字。
自打小人书开始销售,贾协确实找过张掌印几回,不过那几次话里话外贾协都在暗示张掌印加钱,似乎对一百两银子卖掉小人书的创意而后悔。
张掌印起初还给了贾协一些银子想要打发他,结果贾协却愈发贪心不足,一气之下,张掌印就让门子堵着贾协,不让他进来。
之后,倒是也听门子说贾协想要提交改善小人书的办法,但张掌印却只以为这是贾协想要混进来的说辞而已。
现在来看,这就是贾协狼来了的奸计。
再往深处想想,没准用草纸印书就是贾协故意给他埋的坑,后续的一切都是贾协和李少监谋划好的。
想到这里,张掌印连忙叫怨。
“皇爷,奴婢怨呀,这都是李少监和贾监工给奴婢下的套,草纸是他们故意误导奴婢的,后来贾协使奴婢误以为他来打秋风,所以才没让他进来。这一切都是两人的诡计呀。”
李少监此时悠悠的说道:“张掌印有何证据?”
“我。”
张掌印一激灵,对了,自己没有证据呀,这所有的想法都系他的猜测,实质的证据是一个也没有呀。
站在张掌印的位置上能确定贾协他们在使用诡计,但评判的人是景平帝,景平帝可不会站在张掌印的位置上思考问题。
如果张掌印跟戴权一样受宠,就算是臆断乱想,景平帝也会倾向性的为他思考一下,可张掌印是什么东西,配让景平帝为他想。
见张掌印拿不出证据,景平帝一脸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皇后风姿绰约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