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笃一头雾水,瞪个眼睛看着程哲英:“他们这是....找到人了?怎么就撤了?”
程哲英闪着天真的眼睛,冲李笃摇了摇头:“哲英不知!”
“这兄台还要在那儿坐多久啊?”顺着李笃的目光看过去,宋柏林头顶的剑还处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坐在鲁必身前,既没有要替他收尸,也没有替他盖一盖遗容,他好像没有任何目的的坐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神直勾勾,好像坐化了一样。
程哲英问李笃:“李伯,你可知那高公子跟鲁公子有何渊源?”
李笃面上有些难为情,但是嘴上却像是抹了油一般,脱口而出:“这个嘛.....不好说,听说他们是断.....”
“老李!”程岚疑几人此刻从外面开门进来,正扑了扑身上的雪,就听见李笃马上要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便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高见乙和赵沈之跟在程岚疑身后,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朝着李笃瞪了一眼。李笃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不以为然的撇嘴,没再往下说。
这时。
“还记得阿爹跟你说过什么?”程岚疑歪个头佯装生气的问程哲英。
“大人的事情少打听~”程哲英拖着长音,有些扫兴的回答他阿爹。
“乖~到阿爹这里来。”边说边朝着程哲英的方向张开了双臂。
程哲英挣脱了李笃的怀抱,一路小跑,跑进了他爹怀里。自打他进颜廷茶楼一直让人抱着,也就这一段路是自己跑过去的,这帮大人,十个得有九个惯。
李笃被程岚疑他们一吓唬,反倒显得兴致怏怏,无意间又朝着窗外看了过去。
“他们不见了!”。李笃的声音透着一股浓厚的惊疑,传遍了大家的耳膜。
众人挤窗户的挤窗户,开门出去的开门出去,都想要看个究竟,但他们一无所获,宋柏林和鲁必的尸首消失的无声无息....只有一滩黑红的血迹表明了他们曾经确实存在过。
十里长街的雪下得漫长无比,天空中好像悬着一口巨石一般压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去。这是近几年来下的最大一场雪,好像永远也不会停止一般。
而在这个雪天,让江湖儿女们印象最深刻的是往生会毫无缘由的杀意和宋柏林的消失。
两年后。
李笃上盘龙山的路上。
马车拖着那么一堆的行李,走起来有些缓慢。车轴辘辘的颠簸在石子路上,大队人马此刻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想找个地方歇一歇脚。
李笃骑着他的红鬃马,马屁股正一颠一颠的向前走去,他此刻的思绪从两年前颜廷茶楼的那些回忆中刚刚转到了眼前的石子路上,心里抱怨着:“盘龙山是真远,这都走了半个月了,连个山影子都没看见!”
这时,先前在程宅被那血淋淋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的仆从福英终于缓回了一条命来,正裂个嘴朝自家主人说:“家主,这天快黑了,要不到前面的客栈歇歇脚,填口吃食?大家伙都累了,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呀!”
李笃想想也是,这半月来风餐露宿的,就这白饼不知道吃下去多少土,现在有个客栈在眼前,傻子才会不去呢!李笃便欣然接受了福英的提议,大队人马朝着客栈而去。
李家马队到了客栈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客栈灯火通明,房檐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赫赫写着四个大字“舟戊客栈”。
舟戊客栈,整体看起来像个倒立的大象躯干,进门之后要走一条长长的“大象鼻子”甬道,通过甬道便能看见一座上下三层的木楼,双开门,门很高,一楼的架构要比寻常的客栈高两尺,这座楼便在“象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