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又是一个练功的日子。
秦峻自榻上坐起,念起昨日情形,细细思量,既然管承将信已经发出,那他便已经失去了继续成为工具人的必要,自己也就不必再与这个恶贯满盈的恶贼虚与委蛇。
也是自己这几日间苦苦搜寻前世三国时期的记忆,终于记起,在十数年后,这青徐之地间当有一个名为管承的海寇为祸其间。
如今自己来了,定然不能再让此獠活到那时。
且待这二日间,寻个机会,自己便用张娘子的毒药结果了他,为这汉末乱世除一大害。
秦峻这般想着,一手将手中自制的石锁抛飞到空中,一手径自伸到背后,也不拿眼去瞧,便够下了落至身后的石锁。
将前来为他准备洗漱之物的张婴看的直捂胸惊叹。
说起张婴,这一二日间对秦峻是颇为殷勤,贴身服侍无微不至,将秦峻的元配妻子杜氏也比了下去。
秦峻回宅后总看得到那厢房中飘出的一抹灯火,也总是能见到自己榻上的干净换洗衣物。
只是,她做这些事时总是默默无言,也并不愿让秦峻之爪再为逞凶,还尽力避开身体接触。
身上服饰间的白色麻布也越来越多,仿佛那夜的对月告白只是一场幻梦一般,被现实戳破了。
秦峻这数日来忙于筹划接下来的行动,以至于对她略少了些关注,今日稍有放松,便察觉出些不对来。
放下石锁,拿过张婴递过来的毛巾,蘸着清冷的井水擦了,他便对张婴道:
“几日间未曾下厨,今日偶有心血来潮,你我一同下厨如何?”
张婴此时正强自克制着自己复杂缠绵的心绪,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面前这男子,闻听此言,却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略显呆愣。
这个约摸一米六五的妇人鹅蛋面容上此时竟浮现出了略带着孩子气的迷茫,引得秦峻一笑。
张婴回过神来,面上一红,依然不去看他,也不答话,垂下螓首,只匆匆向着庖厨去了。
秦峻还等着这妇人回应,不想她却径自走了,他不知道张娘子怎么了,这两天对自己如此冷淡。
前几天自己分明与她产生过肌肤之亲,只是自己谨慎了些,未曾做下禽兽之事。
不想她变得如此冷淡,如今想来,难道自己真的便是禽兽不如了吗?
秦峻想了想,决定不能再做出这种令自己悔不当初的事,踏着这清晨的薄雾,也随着张婴的脚步来到了庖厨。
只见张婴正俯身用笤帚清扫着干净的锅灶,似在寻找那若有若无的尘灰,显得极为认真,并不回头去看秦峻。
秦峻也不着急唤她,而是抱臂立于门前,就地欣赏起这美貌妇人的身段来。
张婴大概有二十三四岁了,可能是亡夫在刘备军中的地位颇高,故而这几年吃的很好,所以身段比起那十几岁的小娘来颇为婀娜,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整个人在青色襦裙的包裹下,倒像是一只青葫芦一般,在晨曦中仿佛散发着些许微光来。
她的面容其实比不上麋、甘二夫人,更谈不上与自己那艳名远播下邳周围各郡国的妻子杜氏相比。
只是五官很和谐,各自都不出彩,但放在一起便组合出一副清纯淡雅的画作来,配合上她那鹅蛋般的脸型,便显得颇有诱惑,特别耐看。
虽然她长露在外的皮肤可能略显暗沉,但从手腕处或者领口处不在意间露出的一抹腻白来看,她的肌肤应是极美的。
尤其是二月前将将给女儿断奶,此时的她,颇为丰润,秦峻几乎能透过那襦裙,看出她那比例匀称的双腿来,浓纤合度又略带肉感,令人心驰神往。
张婴却是已然被看的脸上直冒火了,哪有好人一动不动盯着未亡人看了快一刻钟的!
自己本是想躲避与他的对话,便临时起意扫起灶台来,这会儿都扫了一刻钟了,自己膀子都累了,他还站在那里盯着,真是气人。
却又不想去骂醒他,只因他的目光给了自己一种很奇异的感受,仿佛是阿父用自己的气帮自己疏通经脉时一般,浑身舒适。
或许自己还能从他那狼一般的目光中得知,自己还未沦落到吸引不到男人的地步?张婴这般想着,在心中便骂起自己不知羞臊起来。
可是,他为何这几日里不来寻自己呢?
张婴又开始了患得患失,她原本颇为滚烫的心在秦峻一连数日的冷落下,逐渐向着谷底滑落。
他当夜明明还与自己表达了心意,这几日却为何又如此无情?难道自己当日的克制,竟惹得他不快了吗?张婴颇为难过地想到。
正是由于张婴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她这三日来将一件又一件白色麻布制成的斩缞服色穿在自己身上,似是要为自己那颗逐渐冷寂下来的心多加上几重封印般。
张婴知道,在这乱世中,自己作为一个寡妇,很难碰到秦君这样一个温润守礼的翩翩君子了,可是自己,自己却因为一时之间的犹豫,而永远地错过了这个机会!
她几乎要难过地垂下泪来,或许自己与秦君终究还是有缘无分罢
秦峻不知道自己二人之间这个美妙的误会,他只看到,张婴不敢面对自己,像一只小鹌鹑一般缩着脖子,紧紧闭上眼睛,似乎要哭出声来。
秦峻突然便动了,他直直地靠了过去,将胸膛滴在张婴的背上,轻舒猿臂,随后缓缓箍住张娘子这个葫芦娃。
二人贴的紧紧的,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张婴顿时感觉自己天灵间轰的一声,似有雷电劈落,直把自己劈的晕晕乎乎,不知身处何处。
又马上感受到了身后那坚硬似铁的胸膛与腰腹,面上红晕唰得一下便又加重了,几欲红到耳根。
他!他竟然抱住了自己!张婴不知自己是喜是悲,只觉脑中天旋地转。
她不想惊动此时正身处正房,可能已然醒转的麋、甘二女,故而不敢高声说话。
只能以微弱的耳语惶急地央求秦峻放开自己,委屈的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秦君放开妾罢!妾不过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小儿,年纪也大了,不如年轻小娘子的!”神思恍惚间,张婴竟胡言乱语起来。
“张娘子忘了三日前的月色了吗?这几日何故对我如此冷淡?”
秦峻并未理会张婴的请求,而是将怀中女子搂的更紧了些,嗅闻了几口女子发间的淡雅香气,才略显沉醉地开口道。
“那日是妾昏了头,不该去引诱秦君的。妾这几日时常为此辗转反侧,后悔不已!妾的夫君刚刚没于阵中,妾当为他守节才是。何况二位夫人同住这院中,被夫人们发现,妾真的没有活路了啊!”
秦君真是个残酷的人呢,自己明明都下定了决心,他却一转往日里冷淡,又来欺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