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不解,“你在说什么?”
那人语气慵懒,“你的珍珠项链。”
“你认识他吗?他叫什么名字?”那红尾鲛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激动了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恨意。
但是又看着锦离,双手后枕,随意地靠在石壁上,“我当然认识。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落到此等境遇。”
锦离拿出药,递给他,“你的尾巴受伤了,擦一擦吧。”
红尾并未领情,“小屁孩,这伤可是仙法所伤,你们凡人的药对我根本没用。”
锦离看着他,“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红尾没了耐心,挥了挥手,“去去去,我没工夫陪你聊天,你要是睡不着也别来找我,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锦离努了努嘴,走了。
又是一年初春,锦离已经二十了,即将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她还是在等那鲛人少年,红尾在摄政王府呆了七年,却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样貌依旧是当初的样子,倒是话多了好多。
“哎,你听我的,他肯定是不记得你了。他宫中那么多美女,哪里还记得你啊。”
“哎,小丫头,听我的,放弃他吧,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吧,我也是鲛人。”
“哎,小丫头,你这样没日没夜地等,不会有结果的。”
锦离瞪了他一眼,“闭嘴。”
孟夏国元年五十三。
边境蛮族进犯,摄政王勇猛杀敌,凯旋而归,王赐婚。
锦离看着手里的珍珠项链,再看着眼前的那道旨意,摄政王之女,勤勉恭顺,温婉贤良,倾国之貌,即赐予阳纯王为妃。
锦离眼里难掩失落。
那是她第一次违逆她父亲,凯旋而归后,摄政王像变了个人,心情总是阴晴不定的,每夜深夜里总会有很多人来到摄政王的书房,到了后半夜才悄然离去,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的争执也越来越大。
锦离每每望月,手里拿着那串珍珠项链,一旁池子里的红尾鲛人无声地陪着她。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她渐渐消瘦,茶饭不思,几日下不来床,却被父亲命令必须坚持到大婚之日。
当天夜里,她睁开眼,就瞧见一个人身着红衣朝着她走来,她嘴里喃喃念着子别。
“是我。”
红尾鲛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期待,红尾鲛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她,“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锦离没有回答,手里紧紧握着珍珠项链,红尾鲛人叹了口气,“凡人的命数就是这么短,他也真是狠的下心,为了他那海君之位,居然一次都不来。”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他怕他的把柄落入我手中,所以,就没来看你,你和他所谓的权势,根本不值一提。”
锦离喘着粗气,逐渐呼吸困难,“....不,不会的,我,我相信他。”
“哼,本来是想靠你,让他和下界凡人勾结,暗生情丝,抓住他的把柄的,如今,看你这样,就算了。”
锦离闭上眼睛,红尾鲛人叹了口气,还是于心不忍,“要不,你还是跟我走吧,你在这儿,必死无疑。你爹计划着谋反,摄政王府很快就会沦为谋权路上的牺牲品,而你,就是其中的一枚弃子。所以,跟我走吧,我教你修仙。”
锦离没有回答,红尾鲛人耸耸肩,见劝说不动,“那我走了,这几年,谢谢你了。”
“你叫什么?”
红尾鲛人顿住身子,回首一笑,“我叫阮涂。”
锦离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在房间内,伴随着病痛陷入了睡梦之中,梦里,是月光下俊美的鲛人少年。
大婚之日到了,锦离拖着病怏怏的样子被人套上了喜服,送入了喜轿之中。
夜露深重,冰冷的宫殿里喜色无边,锦离坐在床榻上,手里依旧握着那串珍珠项链,夜里有点冷了,她微缩起肩头,听不见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阮涂的声音响在眼前,“你穿红色真好看。”
锦离先是一惊,随后慢悠悠地掀开盖头,眼前的人真的是那鲛人,只是如今他双脚站立在她面前,她有些惊愕。
阮涂挑拣着桌上的花生瓜子,笑着看着她,知道了她那错愕的眼神,“行了,都说了我可是仙人,长脚很奇怪吗?”
锦离摇摇头,过了许久也不见阳纯王进来,反倒是阮涂吃饱喝足后起身拍了拍手,就把锦离拉起来,“你干嘛?”
“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走吧,我带你走。”
锦离挣脱开他的手,“为什么?”
阮涂先是一愣,随后不解,“你干嘛?”
看着锦离回到床榻上坐着的样子,那面色虚弱的神态带着几分绝然。
“你是打算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