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棚的氛围越来越诡异,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郭永拔然清醒,爽朗笑道:
“公子,下官以人格担保,绝对没有动用府库。此次设宴,真的是大家的一片真心。”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少数的官员沉着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刘琦目光炯炯,扫视众官吏,一点都不想示弱。
今日之妥协,必是明日之祸始。
“郭府君有钱请客,公子何须客气。”赖雄一边规劝,一边大快朵颐。
郭永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望着赖雄。这家伙,胃口这么好?
“子云——”刘琦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会儿。
“咱们来的时候,说不定上将军打了招呼,让郭府君好好安排安排。咱们只管吃吃喝喝,承上将军和郭府君的人情,不问其他。”赖雄坦坦荡荡道。
刘琦略一思忖,醒悟过来:“说得好,郭府君和上将军有的是钱,诸位请!”
郭永倒是听明白了,一时愣在原地。这两个年轻人,是要把“宴请”的名声,往他和上将军蔡瑁身上扣啊。
明公宴请,规格都不如郭永和蔡瑁。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当乖巧的臣子?
万万使不得啊!
“下官随口一说,公子不要太认真。”郭永笑盈盈道。
“我这人喜欢较真,你说明白。这到底是谁的心意,是郭府君的,还是在座诸位的,亦或者是上将军的,江陵百姓的?”刘琦思路渐渐清晰,展露绝世的锋芒。
郭永考虑事情向来周到,这一次罕见地被问住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郭府君,你不说个明白,公子怎么好意思用宴啊。我倒是不怕,不如便宜我算了。”赖雄吃着山珍海味,抬起头轻瞟郭永一眼,手上嘴上都是油渍。
郭永一下子懵了,口舌都不再利索:“既、既是在座诸位的,也有江陵百姓的。”
刘琦大声喝道:“既然有江陵百姓的一份,为何现场只有这么点人,郭府君当设流水席,普天同庆!”
郭永急了:“公子,瞧瞧您说的什么话。设流水席,哪来这么多钱财!”
刘琮盯着郭永,直盯得后者彷徨无助:
“我父亲一生爱民如子,从未做过对不起荆州百姓的事。要是他知道江陵搜刮民脂民膏,不知该有多伤心!”
郭永吓得一哆嗦,气色越来越差了。
“还好这是郭府君的心意。”赖雄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笑意地望向郭永,好心地为他解围。
慢慢的,郭永眼睛都有些湿了:
“下官平日里粗茶淡饭,谨遵明公的教诲,一心一意为百姓排忧解难。此次沾了公子的光,才能吃上这一顿好饭。”
刘琦霍地抬起了目光,望向郭永:
“郭府君,你说实话,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到底谁沾谁的光?”
郭永曾听闻刘琦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根本没想到他的气势竟然这么足。
赖雄觉得敲打的火候差不多了,继续闹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僵,便给刘琦使了一個眼色。
刘琦心领神会,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