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成给足了他们面子,又提供了这样一笔长期、稳定的大商单,他们居然拒绝得一点机会都不给!
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虽然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渔村的村长——虽然实质上已经控制了洪泽湖——为什么会有这等层次的对手盯上。
但一个针对自己的大阴谋,已经悄然铺开!
想到这里,赵承成豁然开朗。
好嘛!
你能切我的大动脉,我也能切你的。
而且这条动脉,还不只是盐商的,同时也是他们的幕后黑手的。
于是他找来老赵头,向他问了个“有趣”的问题:“老爷子,你水性熟,我想问你,光凭咱们村子,能不能封锁淮河?”
“这个么……有点难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老赵头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封锁淮河?承成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盐商有盐我没有,算他们厉害。那老子就把淮河封了,断了他们水运通道。嘿!不做我的生意是吧?那生意大家都别做了!”
“这么弄,痛快是痛快,可就怕动静太大……”
“怕什么?我还怕动静不大呢!老爷子,咱们是九死一生的人了。宁可犯错,也好过什么都不做,你就信我一句,照我说的做。”
赵承成都这么说了,老赵头也就无法反对。
于是他便带了赵家村的几个子弟,驾了船出去办事。
赵家村所在的新滩,原本就是淮河改道而形成的,淮河主航道就在村子旁边。
老赵头是老渔夫、老船工了,对淮河水文一清二楚,一会儿叫在这里打下一根木桩、一会儿叫在那里沉下一块顽石……
如此这般,不出半日,就在淮河航道水底,布下了一座水底迷宫。
航道,其实是通畅的,但只有赵家村的人,才知道正确的通道。
其余人,只要一钻进去,就等着搁浅吧!
这活儿乘着夜色连夜施工,洪泽湖的敌对势力又被赵承成一扫而空,做下这样大的手段,愣是神不知、鬼不觉。
搞这些小动作的同时,赵承成又特意准备了不少饭菜,甚至还在淮河边上搭起两座凉棚。
船堵着,人也堵着,堵着的人也要吃饭休息,老子赚的就是你们的吃饭钱!
于是在赵家村沉下这些暗桩、礁石的当天,淮河航运只在一瞬间,就彻底拥堵了。
好巧不巧,第一个中招的,就是一条运盐的漕船。
他们不明就里,还照原来的航线,一头就撞上了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船底被磕破老大一个口子,河水、湖水“咕噜噜”往船舱里灌。
押船的船工赶忙下水堵漏,好不容易才堵住漏洞,可一船的食盐——大约有个一千斤上下——已经损失了一大半。
急得这几个船工双脚直跳。
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赵承成就在近在咫尺的河岸上,稳坐刚刚搭建的凉棚之下,手里捧着一把瓜子,看好戏一样欣赏着这一幕。
有个船工看到了悠闲的赵承成,忍不住找他抱怨:“这咋回事?怎么河底冒了一块礁石上来?半个月前,我跑船,还没呢!”
赵承成吐了两片瓜子皮:“那我咋知道?我又不是水底的龙王。要说,那就是大自然的馈赠吧……”
这话一听,就是瞧热闹、看风景、说风凉话的。
漕船上的船工不屑地“呸”了一口,不再搭理赵承成,又勉力撑起刚刚修补好了的船,再次出发。
没想到航行了没多久,船头又撞到一根半露出水面的暗桩子,“咕咚咕咚”又灌进船舱半船水。
盐这东西,一遇水,就等于报废,眼看这一船盐都没法用了,让那两个船工懊恼得直拍大腿。
而赵承成还在岸上说风凉话:“你们急什么啊?盐都是盐商的,又不用你们赔钱,管他的呢!”
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