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二人吃饱喝足,结账起身,伴着阵阵微凉的秋风,夏紫月手挽着义心,两人漫步在通往左相府的小径上,夏紫月深深沉静在这难得的两人独处的宁静中,满面幸福。
“紫月!”
“恩!”
义心轻舒一口气说道:“今日我去妙音舫,事实上其实是出于私事。”
闻言夏紫月些许愕然,抬首看向义心道:“难不成你真是为了一睹传说中的花魁纪妙音的芳容?”
“呵呵!”义心轻笑道:“有了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你,若是为了一睹女子芳容,我倒不至于此!”
“哦?”夏紫月闻言心里不禁暗喜,打趣道:“我知道你颇喜音律,莫非是为了听一曲之音?”
义心摇摇头道:“其实妙音舫的花魁并不叫纪妙音,她叫纣妙菱。”
“恩?”身为左相之女,虽无心政事,耳濡目染之下也是能够联想到风尘女子改名换姓以示众人亦颇为寻常,但此刻义心郑重说来,想必另有隐情,不禁问道:“莫非,她不是简单的风尘女子?”
“不是。”义心抬首,凝视远方道:“她是我师妹。”
夏紫月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跟你相处这么久,第一次听说你有一个师妹!”
义心扭头,看着睁大双目盯着自己的夏紫月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过去嘛,”
闻言夏紫月幽幽道:“没有那个女子不对自己钟情男子的过往不好奇的,只是你与常人不同,况且在朝中身居要职,有很多难以言明的秘密也属正常,所以你不说,我自然不能去问了,何况我相信你,该说的时候你肯定都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夏紫月的深明大义令义心将眼前的女子深深拥入怀中,不自禁轻吻上伊人朱唇,夏紫月双目紧闭,乖巧地静立于义心怀中,静静感受着嘴唇上的湿润与火热。
良久,感受到怀中伊人情动而轻微的气喘之息,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旖旎之念,轻轻移开极为眷念的唇瓣,松开紧搂着伊人娇躯的双手,牵起玉人微凉的柔荑,静静的向前迈步道:“紫月,你一直好奇我的真正姓名吧!”
夏紫月微怔,随即失落低语道:“和你相识至今已有三年了,紫曦也不止一次问过我你的真实姓名,每每只是以朝中机密之言予以搪塞,可是她又岂知,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你的姓氏名讳!”
义心紧了紧夏紫月玉手,轻叹道:“你们不知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徘徊!”
闻言夏紫月不禁好奇道:“自己的姓氏名讳也有不明确这一说法么?”
义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自我懂事起,师傅说我姓屈名心赤。”
“屈心赤!”义心的坦言令夏紫月不禁欢喜道:“挺好的名字啊!”
没有在意夏紫月的称赞,义心自顾自说道:“但是,我自随帝王陛下起,师傅却告知帝王陛下我叫‘义心’。”
“义心!”闻言夏紫月不禁震惊,望向义心确认道:“跟大皇子殿下同样的名字?”
“恩!”
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夏紫月继续追问道:“帝王陛下默许了?”
点了点头,义心道:“因为帝王陛下的默许,所以朝中对我的姓氏名讳才一直讳莫如深,鲜有提及。”
“常人而言,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如此说来可见帝王陛下何等的看重于你,他又是何等的有胸襟,而且......”夏紫月瞅了瞅义心:“你师尊大人怕是用心也颇为不简单!”
听完夏紫月一席话,义心亦是颇为感慨道:“我与你一样,既是感慨帝王陛下的胸襟之宽广,最初亦是觉得师傅是出于对帝王陛下的试探。”
“可是!朝堂之上,同僚以官职爵位相称倒也正常,但即便如此,君臣之道,长期相处,难免不便,若只是作为一个称谓,随便起一个名字亦可啊?”
“紫月,岂不闻君无戏言,这是帝王陛下和师傅的约定,况且当年燕鲁之乱平定后,帝王陛下定然要论功行赏,封王拜侯,所以自然不能随意相与。”
于是乎夏紫月似有所悟道:“所以帝王陛下才以国*家危乱之时,你的大义之举,出仕平乱之功封你为‘义王’!”
“恩!”义心点点头,随即说道:“可是,直到我真正入朝为官,见到大皇子楚义心的时候,却是顿有所悟,又更生迷茫!”
夏紫月好奇道:“那又是为何呢?”
义心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不觉已是近在咫尺的左相府,转过身来,面对着夏紫月,顿了顿,抬首摘下面庞上的面具说道:“紫月,你是除了师傅和师妹之外,第一个知道我真面目的人!”
见到猜想了无数次面具之下清秀俊朗的英武面容,当真正一睹义心真容那一刻的夏紫月,不是期盼已久的欣喜,亦不是感慨他的俊朗帅气,而是震惊,无比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