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后,纯风众人到达老庙广场。
举头往前一看,却见仅挨着的几栋楼房与铺面上正燃烧着熊熊大火,火苗连带着火星窜天飞起,足有四五丈高。
火场之中,激烈燃烧的各种东西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时不时有因烧断而塌陷或者倒塌的房梁、瓦片或者屋角之类的东西。
火场之外、广场之中,则围满了看热闹的民众,男男女女,指点谈论,看上去好不热闹。确实,这样大的火,在这京城里已经有一二十年没看到过了。不是运气“好”,赶上了,你还见不到这样的壮观景象呢。
围观民众的最前头,也就是火场的边缘,则是逃出来的被烧几家客栈、酒肆、店面的老板、家属、师傅、店员与其他杂役,他们多数人手上,包括他们身后,都有抢救出来的衣物。
不过抢救出来的毕竟只是一小部分,而大件的家具与房屋本身,则通通化为烟火了。
如此,楼主、店主的家属,尤其是妇女、老人之类的,还在叫喊哭闹,叫着诸如“我刚买的新衣衫啊!”、“我的房子啊!”、“我辛辛苦苦积攒了一二十年的家底啊!”、“那么多东西啊,这损失得叫谁来赔啊!”
叫到“谁来赔”的时候,很多被烧的人产生了共鸣,然后纷纷指向这次火事的首发点,从民众的叫骂声可得知,它正好是纯风他们这次要来的“沸腾”火锅店。
所有被烧的民众聚到了一起,纷纷指责、叫骂,说要火锅店承认责任,赔偿大家的损失。
火锅店的老板、掌柜,还有其他的管事人员都灰溜溜的,不过老板却说是意外失火,他们不是故意的。无奈的老板,面对左邻右舍的叫骂,只能咬死了说,他们不是故意的。
最后还有火场外围,房屋、店面即将烧着的那部分人,他们可能是看到火势太大,很难扑灭,于是放弃救火,然后急急忙忙跑进跑出,搬走他们家里尽可能搬走的东西。
有些激动夸张的,甚至距离着火的房屋门店还有好几家,或者隔着一两条街巷,都叫嚷着要去搬他们的东西了。
如此这般,这个火场的里里外外,正处于一片喧闹、忙乱之中。
火场最外围,也就是广场中的吃瓜群众则看得来劲。这最外围的民众,就包括才赶到的纯风他们。
“不会吧,这地方都烧起来了?!”惊讶之中,柳胤最先开口道。因为“沸腾”老火锅是他提议来的。
“都烧这么大了,看样子是烧了好一会啦!”杨光明也叫道。紧跟着是姜文忌、彭金保、桂永清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纯风问柳胤道:“你说的‘沸腾老火锅’是哪一家?咱们还去不去?”
柳胤就着熊熊燃烧的火场中心一指,带着惊愕地道:“就是那里啊——”
纯风有点傻眼了,道:“不是吧,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说要来这里吃火锅,然后这里就燃起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说确实没碰到过这么巧合的事情了。同时,一伙人急着看火势,连吃东西都忘记了。
看时,纯风疑道:“怎么官家没有组织人来救火?总不能任由它这样蔓延下去吧?”
火场边缘有自发或者帮忙搬水救火的民众,但火势太大,小股民众的力量如同杯水车薪,房屋又都是木头做的,一烧即燃,加上火场边缘有点慌乱、混乱,街坊民众没有一个统一得力的指挥,所以看上去很难扑灭。
柳胤嘀咕道:“每一处街坊都在官家的掌控之中,怎么会没人管呢,不可能呀……”
果然,纯风他们看着时,二三百官家人马,一路鸣锣开道以着不小的阵仗向这边奔行了过来。
这数百官兵,有马匹骑乘的差不多七八十人,而这七八十人中,前头居中的十多个人最显眼,从这十数人的服侍上看,有着文官与武人类的官兵的区别。
再仔细去看服侍,可以看出这十多个官员中,职位最高的应该是最中间的一个穿浅紫色袍服,官服胸前以明黄色线绣着锦鸡,同时他的腰带上镶着金质饰片的官员。
因为自家就是官家,所以耳濡目染,纯风他们对这个朝代的官员服饰都有大概了解。不同等级品阶的官员主要是官服颜色与衣服上面所绣的动物,也就是禽兽的区别。
就品级来说,从最上面的一品到最底下的九品,一共九种颜色,分别是深紫、浅紫、深绯、浅绯、深绿、浅绿、深青、浅青和浅蓝。
因为同一个品阶当中,又有正、从的区别,所以官服上面又绘绣禽兽,并且以所使用的绣线的颜色来区别,具体来说绣线的颜色有两种:正品金红色,从品用明黄色。
第二点,就文官来说,所绣的动物全都是禽类,同样的,从最上面的一品到最底下的九品,一共九种禽类,分别是仙鹤、锦鸡、孔雀、云雁、白鹇、鹭鸶、天鹅、鸽子、鹌鹑。
这些鸟类,在相近的品次之间,可能没有明显的尊贵珍稀之别,比如云雁跟白鹇,鹭鸶跟天鹅,鸽子跟鹌鹑,或者白鹇跟天鹅,所以它们的高低只是这个朝代的人为规定而已。不一定严格地代表禽类的尊贵或珍稀。
如果是文武不同类型的,也就是另外一类的武官,绣的动物就是兽类,从最上面的一品到最底下的九品,分别是麒麟、狮子、老虎、豹子、熊、狼、狗、穿山甲、刺猬。
官服和所绣动物的颜色方面,则文武官员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