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岱微怔，随即轻笑起来。

“张姑娘，你……”

杨岱话音未落，张杏虎抓起地上的唐刀，便向着杨岱斩了过来。

“呲啦”

刀锋斩过杨岱抓住她的道袍，割裂开来，只在杨岱手心残留了一道洁白如雪的衣角。

张杏虎的唐刀横在了杨岱的脖子上，眼神空洞无焦距，紧握唐刀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她下不去手，她根本下不去手。

可是，她又恨杨岱，她恨透了他。

杨岱的目光凝固在张杏虎的脸上，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抚摸着张杏虎的脸颊。

“张姑娘，我就是故意的。”

他低低道：

“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张杏虎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指猛地收紧，唐刀深深陷入杨岱的皮肉，鲜血淋漓。

杨岱轻笑道：

“张姑娘，你想问为什么吗？”

张杏虎颤抖着收回了唐刀，跌跌撞撞的后退，最后失魂落魄的走远了。

“狟古，你先走吧。”

杨岱平静说道。

“是。”

狟古拱了拱手，便消失不见了。

虽然杨岱距离天荒还有些远，但天荒那边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此刻在剑宗的杨岱也能隐隐感受到那边正邪交锋的激烈碰撞。

确实比当初想的稍稍再早一些，但那些布置和准备进行得更早。

且事到如今，早一个月两个月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了。

对杨岱来说，在龙族辟荒结束，天外之天和现今天地碰撞在一起之前，正邪不过是一场焦灼的消耗而已。

恐怕对于杨岱的对手而言同样也是如此。

这么说或许有些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

杨岱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他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变数都算计到位。

包括那些最坏的打算，甚至连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手段都做好了防范措施。

如果没有杨岱和玄牝等代天执棋的人存在，如果没有天精存在，那么这一场正邪大战必然会旷日持久。

待到正邪力量互有死伤，终究有一方占据绝对上风之后，慢慢再肃清天地，才能让天地重新归于平衡。

到了那时候，天道会慢慢恢复，亦或者引发更大的灾难。

在经历相当的岁月之后，一切才会逐渐平复下来，届时，才能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

只不过杨岱知道，现在不管是谁，也不可能改写这个局面。

但现实并没有如果，他很清楚这一局的结果会在什么时候见分晓。

而他多年来的布置，或许很多看起来尚有些羸弱，却也绝非没有作用，他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杨岱从未怀疑过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耐性极佳。

在杨岱的视线中已经能看到前方的天荒，不过有一个人正在不远处的天空中等着他，似乎准确预知了杨岱飞遁的线路一样。

熙凰独自站在云端，等着杨岱的到来，他的遁速也不由慢了下来，看得出这凤凰状态比之当初差了不知道多少。

即便化为人形也看着有些憔悴，脸色微微泛白。

杨岱身子轻轻晃动几下，直接落到了熙凰身前：

“你来了？”

熙凰点头，目光依旧望向天荒：

“先生的布置应该差不多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