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迈出一步，突然感觉脚下一滑。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触感全是粘稠湿滑之感。

那是姜林流下的血。

他只有排除杂念，相信心的领航。

过去了许久，或许是数个时辰又是几天。

姜林忽然感觉这种黑暗之感无比的熟悉。

仿佛自己就曾经经历过了一样，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少。

逐渐地每一步都能够预判脚下的刀剑，好似能够看见利刃在何处。

直到他撤下黑布，回头一看发现那庞大的剑阵已经被血色染红。

少数刀剑之上还挂有残留的碎肉皮。

他看到年果果一脸震惊地站在远处的，脚下是一个打翻的小篮子，灵果散落滚开。

但姜林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烂脚。

说是烂脚其实已经不算，因为肉少骨头多。

这一刻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在上一世的时候就已经领悟了心眼。

只是死亡的大恐怖让自己遗忘了，否则用心眼去感受死亡肯定会走向崩溃...

自己当时是不能动弹的，眼睛也被吃掉了。但是却又彷佛能够看到同门被生吞活剥的惨状。

这便是心眼！

原来自己临死前看到的神枪铁爪，全是心眼所见。

突然姜林感到莫名的可笑，自己心心念念的心眼竟然是拜吃人老祖所赐。

姜林捏了捏拳头，一抬头。

他的脸色虽惨白，但也挂着一点笑意。

“真是抱歉，沉迷修行却没有发现年道友已经到来了。”

年果果张了张嘴，看向姜林的见骨的双脚又扫过那染血的剑阵。

“姜林，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她不解，明明姜林作为被破格晋升的内门弟子，丹道天赋远超常人。应当稳扎稳打才是。

为什么又要摆下这些刀剑蒙上眼睛刺的自己脚上一点好肉的没有了？

姜林笑了笑，径直向对方走了过去，就算沙砾碎石钻进骨缝之中引发剧痛，也被他淡然无视。

他捡起一颗沾满尘土的灵果，擦了擦随后咬了一口。

“年道友，你认为什么是修仙呢？为什么要修行呢？”

年果果被姜林一问，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要说的话又堵在喉咙里面出不来。

什么是修仙？她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继承家中的炼丹传承。她认为自己一辈只要好好地钻研丹道好好地陪伴母亲即可。

所以她没有想过什么是修行，修行难道不就是修行吗？

姜林咔嚓一声，咬下半边灵果吞进肚中。看见年果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他便道：“修行自然是逆流而上，不安于现状攀登高峰，只有你登顶这座山才能看到更高的山。”

“如果我安于现状，安心接受现在这个内门弟子的身份，那以后呢？”

“以后我便会泯灭于众人，消失在这个修仙界之中。成为他人口中那个成就被破格晋升的幸运儿!那个侥幸开创出新手法的幸运儿。”

“直到有人超越我，我才会变成那个踏脚石被人再一次提起。“

说到这里手中的灵果已经被他啃完，姜林又捡起了两颗灵果，擦了擦将一个小的递给年果果。

“你认为我不应该拼命吗？”

“并且整个神鹤门都知道，我们神药一脉不善斗法，若是遭遇敌手又该如何抵挡？”

面对姜林的询问，年果果竟一时间也答不出什么话来。

然后她只是摇头不语，将脚下果篮捡起递给姜林转身就走。

当然这就是姜林的真实想法吗？

是也不是。

他的目标始终都是杀掉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吃人的狗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