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视野良好,司寇仓邀请邦伯一起在小土山附近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遍,并综合分析了目前所有关于戎人的消息。
从司寇仓派出去侦查戎人行踪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可知:戎人在撤走的时候,走的是易水的上游。
他们现在所处的小山可是连接易水上游和昜国郊野的交通要道。戎人们如果想要继续袭扰昜国郊野,应该还会先经过小土山。
如果昜国人一直驻守在小土山这里,到时候就可以对经过的戎人队伍进行截击和阻拦,从而减少郊野被袭扰的风险和降低巡野百人的对敌压力
不过,真这么做的话,会有两个问题。
如果驻守的人多,后勤供给就会很麻烦,毕竟昜国城邑到这里也不算近。而且昜国没有常备军大多数族人平时要劳作的,一直驻守在易水边的话,粮田谁去种,家畜谁去饲养。
如果驻守的人少,那就有点危险了,不仅起不到阻拦戎人的作用,反而有被戎人们包围的风险。
现实就是这么矛盾,有些事情不是人想不到,而是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做不了。
“司寇,上次我们中了戎人埋伏的地方,是不是也在易水附近。”
易峟自认为穿越后是第一次来到易水,却感到莫名的熟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的,沿着山下的土路向着易水上游再走上一段距离便是上次中伏的地点。”司寇仓对昜国郊野的状况非常了解,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次出征时,难道没有派人在前面探路?”
因为脑中的记忆不完整,易峟只能通过司寇来重新复盘旧日易水战场情况。
“有的,而且派了好几批!”司寇仓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就怪了,派了好几批人都没发现埋伏的戎人,探路的人里面不可能全是瞎子吧。”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
易峟的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寻找某种启示。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猛地睁开眼睛,想起了那天司寇仓在他耳边低声说过的话。
于是马上让司寇仓单独跟他走到一处四周无人的的地方。
“司寇,你还记得那天说过的话吗,你不是怀疑昜国内有人勾结外面的戎人。”
司寇仓看了易峟一眼,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话。
“难道,那天探路的人里面,其实是有人发现了戎人的踪迹,然后故意不说出来?”易峟的口气中略带着激动。
“也有这种可能。”司寇仓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但先邦伯派去探路的人中有他非常信任的族人,应该不至于跟着别人一起蓄意隐瞒。”
司寇仓看着邦伯的脸上的表情从激动很快转为黯淡,不由得鼓励了一句:“邦伯,你能想到这方面已经很出色了。”
“除了有人故意隐瞒战场情况外,还有什么是我没考虑到的呢。”
易峟他双手抱胸,目光深邃,盯着易水两岸,又冥思苦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