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不再害怕碎了,它已经碎了。
碎的很是伤心,伤心的流出了红色的泪。
镜中的阿非终于败了,被镜外的阿非打的烂了脸。
镜子外的阿非终于笑了,他胜利了。
镜中被打烂脸的阿非,也笑了。
不仅笑了,还笑的很碎裂。
阿非,找到剃刀,一下下刮着头脸上的毛发,除了眉毛,一根不留。
刮成了一个血葫芦,镜中的那个看着更惨了。
用静留下的面巾纸,擦拭着因刀工不熟,划得长短不一的伤口。
伤口带来的刺痛,还没有那颗心痛。
从这一刻起,阿非不会哭了,也不会笑了,直到他生命结束的前一刻。
阿非从柜子里找出那件,静说他穿上有流氓气质,阿非认为是大哥气质的黑色衬衫。
穿上静给他洗好的黑裤子,蹬上静帮他擦好的黑皮鞋。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没有了出门前的拥吻。
阿非心事重重的出门了。
阿非走到了地铁站入口。
他需要坐地铁去转乘高铁。
阿非记起关于地铁的一些往事:
16年前,在那个实习的城市。
阿非已经坐过很多少次地铁了。
但阿非并不喜欢坐地铁。
阿非更喜欢单独的,和静呆在单独的空间里。
“可以什么也不做,话都不用说,就那样呆呆的呆着,就很幸福了。”
可是因为阿非没钱,穷就没资格说喜不喜欢。
想跟静出去玩,最快的交通工具还得是地铁。
其实阿非不喜欢的不是地铁这件交通工具。
他不喜欢的是,乘坐地铁的人太多了。
多到,人很容易被挤不上地铁。
他不喜欢那种被陌生人触碰到身体的感觉。
主要是静的身体,也会被陌生人触碰到。
(那时的阿非连手都没碰到呢!)
那种人贴人的景象,让阿非很难接受。
所以在那个年代,那个城市的地铁里,虽然也有他和静的记忆。
但他不愿想起。
唯独有一次阿非记得很清楚:
阿非冲锋在前。
静紧跟在后。
阿非好不容易挤了上去。
一转身发现,静没跟上被挤下去了。
正静静地站在那,冲他微笑。
阿非着急了,想要再挤下去。
可是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阿非还没挤到车厢门口。
车门就关了。
他远远的看着静,静并没着急,还微笑着挥手跟他告别。
阿非感觉头晕目眩。
“这可咋整?”
“我本该先推她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