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没有动,嘴里嘀咕着:“壶,壶。”
初时叶北年没听明白:“什么呼呼?”
无风开始用手比划了。
他先用手指,指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假装打了一个阿嚏,然后小手做扔状,两眼圆睁做惊讶状。
然后站起来指指屁股:“打,打。”
然后又一屁墩坐地上踢蹬着,假哭着:“呜……呜……”
叶北年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逗乐了。
这才知道是这孩子,是跟他记仇了。
这是在提醒他:为什么这些天不来玩的原因了。
本来那天打完他,作为爷爷的叶北年就后悔了。
但最后还是碍于自己那张老面皮,就忍下了心疼,没去哄他。
没想到这孩子还真记打。
无风的阿爷不再坐着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走到无风的面前,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兜在自己的肩头,一只手揽了。
另一只手,随着“看我不打疼你”,轻轻的在爱孙的屁股上摸了摸。
无风无奈的翻着白眼。
还真是拿哄小屁孩儿的那一套来哄我呀。
没办法!
我也忍了吧,且装孙子吧,谁让咱是真孙子呢。
证義见父亲又坐回到太师椅上,还把无风高在双腿之上。
也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跟他父亲讲道:“阿爹,你看风儿能说话了,是不是该给他找个教字的先生了。”
叶北年等他说完,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看还是先不要找先生,就先让他来跟着我识一些字吧。”
叶北年考虑的是,虽然看他,平时捣蛋的时候不傻。
但请一个先生到家里来,还是得斟酌一下,这孙儿说话晚,这一时还是磕磕巴巴的。
到时别让先生笑话了。再传扬出去,这诗书传家的老脸往哪搁。
“先跟我学字吧,等说话爽利了,再去请个先生也不迟。”
证義也就明白了父亲的深意。就没再言语什么了。
可是谁知这一决定,导致无风这一世没请过文先生。
却请了数不清的武先生。
无风开始跟着阿爷读书识字,这本就是他这一世的出厂设置。
对他来说当然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只是古字的笔画还是繁琐些。
但还好,识文断字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一开始太复杂笔画的字,阿爷也不会教他学。
他就在阿爷聪明的夸赞下突飞猛进着。
还好那时代的阿爷没有老花眼镜,不然也得跌碎的满地玻璃。
无风就此和他父亲一样,成了书房的常客,父亲沉寂在账本里,他沉寂在书的海洋里。
直等到五岁,在无风的央求下,阿爷从外镇,花重金请来了,第一位武先生。
无风是六岁时掏的那个鬼鸟窝。
已是习武一年了。
镇西口的那棵已屹立不知几百年的古柏。
不晓得是人栽植的,还是天养成的。
无风四岁时,有幸得阿爷允许,终于可以出入,叶家庭院包着铁皮的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