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又到了月圆的季节。
月光轻轻地挥下,洒遍院子的每个角落。
谭剡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酒,闭上眼睛,倾听地夜间竹林的声音。
竹叶晃动,声音如水,时不时掀起一叶子。
叶子间还有嗡嗡的虫鸣声,在啃树枝,在拱沙土,在觅食……
声音很稀疏,很宁静,但大自然夜间悄然间变化的节奏,确实如此优美。
谭剡的视野漆黑一片,却又划过一幅幅画卷,若孩童时与玩伴奔袭,少年时与世人争先,壮年时与佳人相依,不惑时与于师徒授课,年迈时与亲人享乐……
人生如曲,亲和如风,拂过谭剡的面庞,但却叫不醒他……
直到一个少年的模样出现,英俊潇洒的氏族公子,慢慢变成与其面貌相似的之人,此人正是他的小徒弟——占克·普。
纵是万般留恋,谭剡也没有醒来,此刻他的只感到寂静的夜,无尽的黑,还有什么比这黑夜还要黑吗?
百般思索,不得而解。
直到一束最是皎洁的月光悠悠抚来,那一丝微弱光亮,终于敲开谭剡内心最深处的黑。
谭剡猛然惊醒,又或还在梦幻之中,伸开手掌,透过指隙,凝视着月光。
“月光,哈哈……竟然是月光!黑的尽头的不就是纯粹的白吗,没想到……没想啊!”。
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真相,微笑着,再次闭上了双眼。
可笑,这微弱的执念让他醒来。
可叹,这迟来的解惑又让他放下执念。
其心中所想,是幸或不幸,值与不值,都永远停留在了此刻,无人得知,也无人所晓。
……
同一月光之下,占克村斯通山之上,阿普踏上了回家之路。
只是,占克村原来与世隔绝的天坑盆地,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
斯通山、桃源山、落谭山……都被移平了。
阿普越往里走,就越问道一股烧焦的糊味,还有没踏一步,脚下被掀起的厚厚灰尘。
“难道是发生了地质灾害吗?可是如果是天灾,那又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断层,仿佛有人将整个占克村从这里夷平了一般。”。
阿普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占克村的族人们怎么样了。
阿普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可是,到处是倒塌的树干,混浊的水洼。
大部分的树干都被烧掉大半,又有被浇灭的痕迹。
“似乎发生了一场很久大火,又下一场很久的雨。”。
阿普顺着记忆的方向跑去,可是那里都是一片废墟。
家?找不到了,根本找不到了。
整个占克村,如今唯一能一眼看到的,就是天池之上,占克族人激发蛮族之力的石台遗迹,被毁坏后残留下来的废墟。
废墟中,破碎的石锤还在发着微亮,透过石块的缝隙,显得格外的显现。
阿普疯狂地寻找,很快发现了光亮。
连忙赶去。
可当阿普刚接近百米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意,让他停留下了脚步。
阿普十分警觉,立刻激发了蛮族之力,蛮体境一重。
然后立刻碰向背上的占克刀柄。
环顾四周,阿普几乎不敢声语,因为这股气息,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
“已经远远超过蛮体境了,不,恐怕已经在灵体境之上了。”。
“嘶!”,一声蛮蛇吐息的声音出现。
阿普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他根本不敢回头。
因为他从月光下倒影已经看到,一头巨大无比的蛮蛇形状。
阿普心中更加疑惑:“是蛮蛇吗?不对,可它身上完全没有蛮兽的气息。”。
“难道那股压迫感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难道更高阶的蛮兽,已经进化到蛮修者的地步了吗。”。
阿普脑海中出现了无数问号,一切都在颠覆他的认知,可是……其猛一想,谭剡师傅说过,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修炼,都是殊途同归的,不可能有太大的差距。
他这才意识,原来自己一开始就判断错了: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蛮兽,这是人!”。
猛然间,那蛮蛇终于按耐不住,一个猛扑朝阿普扑了过来。
还好阿普提前防备,而那砸向地面之时,阿普一个翻滚躲过了一击。
“好险!”,还好此蛮蛇没有全力一击,要不然以它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躲过。
阿普根本还没有拔刀的机会,那蛮蛇就口中吐出一口黑气出来。
借着黑夜,肉眼根本无法识别。
更别说只是刚踏入蛮体境一重的阿普,其只看周围的厚厚灰烬被掀起,然后就是一道绿光将其包围。
“根本躲不掉。”。
阿普连忙拔刀,一刀劈下,可自己此刻已经中了那绿光气体的毒了,顿时头痛眼花,眼前的事物都随着绿光扭曲了。
从一刀劈出的缝隙中,阿普这才看清那显出真身的蛮蛇样貌。
一头发着绿光的巨大蛮蛇,圆形的脑袋,足足有十丈之余,口中不停吐着蛇信子,眼里散发黑气,有一点微弱的绿光透出,死死地盯着阿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