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叔想起上个礼拜路过的时候,看见望花那闺女在自己家的院门口发愁。他和大莽子问了才知道,原来她家的院门年久失修,已经变了形,经常两扇门卡在一起,搞得推都推不开,关也关不上,最后还是傻莽子过去帮忙,使劲一撞,那门到是开了,他自己却跌进去,摔了个狗吃屎。
“对,对,她们家这个破门啊,确实,又卡住了。早知道让大莽子过来给她们修修。”这段记忆让老四叔心里平静了不少。
正在这时,房中的灯开了。
老四叔先是心里一惊,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灯突然打开,却比一片漆黑显得更为恐怖。
他骂自己:“老不争气的,这不没事吗,你疑神疑鬼的。”
朝房子走过去的时候,竟然觉得腿有点软。他总觉得,有什么还没解释清楚的事情盘旋在心里。
“李妈!你们起来了?别害怕啊,我是四叔,我来看看你们咋了,刚才鬼哭神嚎的,是咋回事啊你们。”
屋子里没有应答。
但玻璃窗子里面的黄色灯光却映出房子里的陈设。
老四叔没有看到任何人在活动。
“她们娘两这是作什么妖呢,你等着一会我看见她们,非得说说他们不可。”
他手有点哆嗦,说不清为什么。
他本来想靠近窗户看看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却有点怯了。
但本能还是让他贴近了窗子,老四叔把一张老脸,贴到窗子上向里望。
“趴寡妇窗户可不是什么好行为,以前三流子趴小青她们家窗户,结果看到小青光着身子在洗澡,让队里定成流氓罪。关了三个多月呢。”
他心里胡思乱想,眼睛散乱着搜寻房中的人影。
他什么都没找到,房子里空空荡荡,
他揉揉眼睛,
如果是没人在房间里,也就算了。
但,房间里根本是空空荡荡。
他看到的是一间家徒四壁的房间,连家具都没有,除了吊在房顶的双管荧光灯,什么都没有。
老四叔感到血压明显在升高,他退了几步,辨认了一下方向,从记忆里吃力的搜寻,“这房间,按理说就是李妈家的客厅啊,就算两个人没在房间里,那沙发呢?茶几呢?之前我可是来过。”
“不过,我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哎呀,那都几个月了,开春的时候吧,难道她们娘俩把东西搬了?”
有些事情虽然找到了理由,但人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直觉吧。
“真他妈怪了!”老四叔说出声,“望花!你们在不在家啊,家里闹贼了还是怎么了?”他一边想,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那个废物儿子,“大莽子这个废物,他爹大半夜在外面大呼小叫,他还在炕上做大梦呢。”
老四叔想到这,心里的一股气上来,倒觉得干脆不管不顾了,“谁还能说我这老头子半夜到寡妇家的闲话吗?这他妈神神叨叨的,到底咋回事。”
他凭着一股激劲,走到大屋房门处,用力拍打。“李妈,开门!咋回事!”话语中倒有些不耐烦了。胆子也壮起来。敲了半天,没人答应,老四叔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我要不干脆回去,不管你家的闲事,你看全村也没人管你们,就我,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丢人现眼。也是以前当支书,闲事管习惯了,我管这干啥。”但转念一想,“不对,她家那个破门我也打不开,卡在那,你说我出不来进不去的。这,这成什么事了。”
脑子里还在激荡,大屋的房门咔哒一声,竟然开了一个缝隙。
老四叔感觉心脏突然骤停了一下。心里骂:“他妈的嘞,这他妈干啥,想吓死人吗,要开门就开门,要吱声就吱声,这么鸟悄的,没病让你们吓出病来。”
他伸手推门。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