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村子的清晨,爽朗微凉,阳光充足,公鸡打过鸣之后,槐阳村逐渐复苏了喧闹。三流子叫唤着和人打招呼。二钳子和老婆一大早就吵吵嚷嚷。每家每户开始出门,下地的下地,赶集的赶集。
大莽子伸了个懒腰,去场院里扛锄头。对他来讲这是个日常的动作。突然他想起昨天晚上剩的一个半馒头还在锅台上,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便进屋去拿。哪曾想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大莽子又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心想:“都说我笨,我是真笨还是咋,明明昨天剩下的勃勃,怎么就没了呢?这是让野狗叼去了还是耗子?”但昨晚房门紧闭,哪来的野狗,要真是耗子吃了,也得留个渣吧,耗子都是哪有哪吃,也没有搬回洞里的道理。大莽子于是怀疑自己的记性,但确实记得昨天的确剩了一个半馒头。于是他喊他爹,“爹!爹!!”憨里憨气的喊了几声,没人应答他。大莽子叨咕着,“整了半天是我爹早上出门给顺走了”,老四叔基本上每天起的都比大莽子早,虽然总是絮叨嫌儿子太懒。但老四叔没了老伴,儿子也找不着对象,他内心反而更加宠这个笨儿子。大莽子知道爹疼他,但自己没出息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尽量的帮着他爹多干重活,于是这几年,地里的活基本都是大莽子和他的几个弟兄在干,老四叔就算下地,也只是看看,差不多不用亲自动手了。
大莽子扛着锄头出门,发现今儿早街上的人特别少。除了几家的老人在路边无所事事的坐着发呆,几乎看不到一个年轻的。但是快走到小土路的时候,老远就听到车队的轰鸣声。穿过小树林,马上就看到连成排的卡车尘土飞扬的在疾驰,都是往荒林的方向去的,速度都挺快。车上都盖着油帆布,看不出来拉的是啥。大莽子嘟哝一句:“这他妈这么多车,这道咋过。”走到道边上,想找个空跑过去,到对面庄稼地。但大莽子没进咋过城,躲车可不是他擅长的事,加上上次的经历,一时急的冒汗,找不出一个空挡。这车队密集的让大莽子不解,前前后后看到足有一百多辆车了,全是一水的东风大卡,车有新有旧,车上的司机都专心凝视着前方,有几个偶尔抽口烟,几乎没有往路边看的。十多分钟过去,最后一辆车开过去了,大莽子呆呆的望着队尾,琢磨不出那荒林子里面到底在干啥,就算乡里要大兴土木,咋不找个人丁兴旺的地方,那片旧坟地,当地人都不想提起,为啥好像要搞很大工程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大莽子发了一会愣,才想起来,他爹很可能正在地里骂他呢,于是迈步上了路面,想赶紧过马路去地里干活。
前脚迈出,后脚就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前趴,锄头扔了,两手杵在地上。“啥玩意拌我脚?”大莽子回头去看,地上一个半环状的老树根刚好套在他脚面上,“嘿,真他妈,我咋没看见这玩意。”大莽子爬起来,踢了老树根一脚,拍拍身上的土,捡起锄头。看看路面上没有卡车,抬脚要过去,前脚迈出,后脚不知道被什么抓了一下,噗通,大莽子狠狠扑在地上,锄头尖差点戳到眼睛里,还没等他爬起来,耳朵里听到一声汽喇叭的巨响,一辆大卡车到了眼前,大莽子背后渗出一层冷汗,猛的用手撑着把自己向后推,脑袋刚让开路面,卡车就鸣着笛疾驰而过,前轮胎压到锄头杆上,把卡车巅了起来,沉重的货物在卡车车厢里发出轰轰的声音,扬起一阵土尘,接着后轮胎再次压到弹起的锄头杆上,咔吧一声,杆子断了。卡车没有丝毫的刹车,径直飞驰而去。
“他妈的,什么东西!没看到人啊!差点把我撞了,还把我锄头压坏了,赔我!!”大莽子粗声粗气的吼着,这下他吓得不轻,气往上涌,骂了一阵,车早就开远了。大莽子捡起路上断掉两截的锄头杆,心里一阵懊恼。”没了这玩意,这活可咋干,本来今天就起晚了,我爹在地里等我呢,一会我咋说。我咋这么笨呢。”
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又绊了自己的脚?哪有一天遇到两回这种事的道理,他低头去路边找,看不到任何能把他绊倒的东西,奇怪的是,刚才那条老树根不见了。大莽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四下又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什么老树根,临道树倒是直溜溜的排成排站在路边。“这他妈咋回事,我是眼花了还是摔懵了。”大莽子性子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也不多想,反正在他心里这都不重要,赶紧拎着断掉的锄头,去地里找他爹才重要,他心里想着,“反正我家地里还有一把锄头。最多让我爹再骂我一顿。”
刚想迈步过这条路,突然看见土路上一个奇怪的东西,那种形状是他从未见过的,大莽子站住,走到那玩意跟前,发现是一个大概有30公分长宽,10多公分厚的金属箱子。那箱子表面上雕刻着浓密的纹路,既像是图案,又像是文字,但绝不是大莽子这种文化水平能看的出来的,
“这是啥玩意,路上咋有这东西?”他突然想起,刚才卡车压到他的锄头的时候,曾颠簸了一下,后车厢轰隆一声,这玩意是不是就是从车厢里颠出来的。
大莽子蹲下身想捡起这个金属箱,哪知道刚刚把手碰到表面,上面的纹路突然活动起来,原本像是雕刻在上面的花纹,此时就像在电脑屏幕上一样活跃的“运算”出各种不同的纹样,这可吓了大莽子一跳。
之后,一种类似紫色,或者是粉色的光流动在金属箱的表面上,大莽子心中认定这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他想要带回去给其他人看看,说不定有人知道这是啥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