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死里头?”
顿时脸上又浮现出憨厚模样,闲汉嘿嘿笑着回道:“俺发觉晚上会有野狗进来偷尸首吃,就跟个尸首换了衣服,顺着野狗刨的洞爬出来了。”
叶榕沉默片刻,忍下把这人直接宰了烧成灰的冲动,又开口追问道:“那些人遭的是什么瘟?拉稀拉死的?咳出血咳死的?发烧烧死的?”
见自己问一下眼前人就摇个头,很快就把脑海中那点关于痢疾之类的知识掏了个干净,再说深秋才起的蝗灾也确实有点反常识,叶榕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疑惑,准备一会去见了李十一请教一番。
想到此处,叶榕看着眼前这潜在携带者顿觉浑身难受,仿佛已经有无形的虫子爬到身上似得,干脆后退了几步,也懒得再去问他行踪,匆匆走了。
再说被晾在原地的闲汉,低着头见久没动静,抬起头才发现那道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自觉过了一关干笑了几声,却突然脸上一变,捂着嘴干呕起来,眨眼间暗红色的血迹就逆行而上,从指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只觉浑身瘙痒难耐,闲汉忍不住浑身抓挠了半天,待到身上出现道道血痕才算解了心头痒,在一旁青砖墙壁上蹭掉手上血迹,气哼哼地念叨起来:“什么贼厮鸟,就会那几手戏法……哎,早知多磕几个头让他再来几下,落在身上还怪舒服的……”
哪知无形中自己误导了自己,离着那闲汉远了点的叶榕一连给自己释放了七八个小雨术才感觉心下稍定,出了巷口看了眼那人流如织的酒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那三层木楼外缭绕着淡淡黑气,每一个进去再出来的人脸上也是黑气缭绕,一副命不久矣的诡异模样。
加快脚步很快到了季和堂,这次李十一竟然没在,听看门的伙计说是去光州述职了,已走了半月,还有大概月旬才会回来,但他事前嘱咐过了,若是叶道长有什么事,这伙计一并都能给办了。
听此地管事的李十一不在,下意识把他的离去与林白薇联系到一起,叶榕觉得这老倌怕是去光州领赏去了,但紧接着他又想到此地流民可能会带来的瘟疫,又疑惑着觉得这老倌莫不是避祸去了?
正是带着这种疑惑,叶榕旁敲侧击问了问伙计,见对方虽然客客气气但嘴巴却严实得滴水不漏,更觉其中有蹊跷。
可无论他如何追问,伙计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叶道长若是有需求就直说的模样,问急了还会傻笑应对,一副滑不留手的模样。
也不能掐出手决把伙计干脆埋进地里逼问,叶榕更不敢在城里多留,把带下来的药草让对方估了个价。计划被打断,叶榕也只是以物换物换了些山中缺的东西,凑了一背篓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回身看向伙计。
“对了,咱们这里有什么对时疫有效的药草没?舍我些种子?”
本来只是最后一句试探,但见到伙计眼神闪烁支吾以对,叶榕心里登时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