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磬笙马上回答她：“腰！当然是腰！腰好了，腿的问题会迎刃而解的！你想，人的腿是连着腰的，所以练腰的时候你不想带着腿练也还是会连着腿一起练的。你先把腰的基础打好了，练腿就易如反掌……”

程卉耳里，这些全是胡言乱语。她开始嫌柳磬笙烦了，于是打断她，对她说：“现在是我来帮带她！你走开！你这个五中的奸细！瞎说八道了些什么！正确的方向是练腿！”说到这儿，她转向何彬彬，说：“何彬彬！她说的全是五中的谬论。她们五中从来就没有过一个真正科学的舞蹈理论！她说的那些你不要去想！你就只要想想：你转校之前是不是在练腿？所以练腿才是你的正确方向！你从哪儿断了的，就从哪儿捡起来，继续！”

而柳磬笙，还拽着何彬彬不放：“何彬彬！你要记着，你已经叛逃出八中了！八中的教学方法和理念，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否定掉了！不要怀疑你自己的判断！你是正确的！练腿的事以后再开课，现在先练腰！腰！腰才是你最需要练的！他们竟然一个都不给你排课练腰，太不象话！难怪学生嫌学校不好，跑出来……”

程卉眉头一皱，心下里怒火中烧，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推开柳磬笙：“你走开！初一入学的时候你们就跑过来和我们学校争何彬彬……人家何彬彬初一就对你们说了，她就上八中了……你们五中初一就被何彬彬嫌不好了，还好意思这时候来说这种话！要说跑学生，大家都是一样的，都被她这个污水盆泼过脏水的，你就别在这儿说了！”

柳磬笙听了，脸一红，咬了咬微翘的秀唇，不说话了。她心里想着：“她也没说错：何彬彬，就是一个“污水盆”……不过八中是蛮胡来的……就是……在八中人面前说这个话，恐怕要吵架，吵得没完了。”想到这儿，她说：“好吧。我刚才错了，对你们八中有偏见。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执教理念，我们要互相尊重，求同存异……”她停了停，心里泛起背诵这些职业道德的空洞感，背不下来了，只好说：“这是我妈说的，我不懂。”

程卉斜眼瞟了瞟她，心里“哼”了一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不快，不去接着她的“执教理念”说什么，因为她也不懂。她很高兴柳磬笙说了这句很和自己合得来的实话，便把“执教理念”的疙瘩放下了，接着刚才关于何彬彬该练什么的话题，继续说：“何彬彬是从八中走的，现在要回到舞台，也该是回到八中来，和你们五中那套不相干！——她已经学了我们的了，就应该一直照着我们八中的学下去！”

“那她就是正统八中弟子了。她就不能叛出师门，另立门派了——她应该是现代舞的一个什么流派的开山鼻祖，最终是要和你一样，跟八中分家的……就象她当初离开我们白校长一样，离开你们的马副校长……”柳磬笙说着说着，看看程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赶紧添上一句：“这是我们白校长说的。……我们应该按这个思路去培养她……”